他愣愣地看着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就像是小时候，娘亲牵着他的手学走路，牵着他的手一起去府门口等父亲。
周佩闻痴痴地看着，仿佛要把这一切全都定格在脑中，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想，哪怕就这样，像一个看不见的小尾巴，永远跟在娘亲身边也好。
哪怕看她再次成婚，有了更乖，更听话的孩子。
哪怕永远不要他……
即便心中钝钝的疼，像是被最锋利的刀子划开一个巨大的裂口，他也满足了。
但下一瞬，娘亲抬手，为那个男人整理头发。
他的手停在半空，最后无力地垂落。
眼前一阵眩晕，白雾朦胧，又重新笼罩在他的眼前，遮盖住他的视野。
周佩闻拼命的跑，拼命的挣脱，但巨大的困意席卷了他全身，像是被麻醉了一样，在短暂的一瞬间就彻底让他无力倒下。
梦境戛然而止。
“呼——”
周佩闻抱着被子，猛然睁眼。
他额头冷汗涔涔，被窝里冰冷，枕头更是潮湿一片，将他的长发打湿。
昏暗的寝殿空无一人，烛火静静燃烧，安静的可怕。
这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方才所看到的一切像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此刻，他喘着气，心跳不止。
刚才那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周佩闻咬紧唇，直到口中有血腥味，他才麻木地松开。
现在，才是真的。
他摸过冷冰冰的床架，自嘲一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刚才梦中的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但他也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娘亲的身躯还在，魂却走了，那是不是也说明，梦里的人有可能真的是娘亲。
*
此时，拍摄现场。
“……听你说明天回去，我帮你买机票怎么样。”江酌见看向她，下意识看向她的酒窝，“要不要一起？”
池轻轻亮出手机，“我已经买好了，是不是一趟？”
“还真是！”她看了眼江酌见展示的手机，感觉挺惊喜，“那我们一起。”
“嗯，而且下了飞机也顺路，”江酌见眼神露出浅浅的温柔，“忙了一趟回去继续开工。”
“是啊，我也要继续上学。”池轻轻给自己揉了揉太阳穴，“学海无涯回头是岸。”
江酌见只是笑着看她。
“周末晚上回去和沈愉青吃顿饭，然后再去看看店。”池轻轻掰着手指盘算计划。
江酌见的笑容收了收，“沈愉青？是上次在你家的同学？”
“是啊，”池轻轻从善如流点头，她在备忘录列了几条其他计划，也没抬头看江酌见，“他是我补课老师，吃顿饭为了庆祝我这次成绩进入年级前百。”
“我也想去，”江酌见突然开口。
池轻轻下意识点头，“哦。”
当她听到江酌见说了什么之后，猛然抬头，“啊？”
“不是庆功宴么？我们现在也算朋友了，”江酌见摸了摸鼻子，错开她的视线，“就当祝贺你成绩进步，怎么样？”
“不行。”
池轻轻没开口，却已经有人开了口。
两人齐齐朝着对方看去。
“江老师，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经纪人站在两人中间，他皮笑肉不笑，“周末晚上你有直播。”
他看向池轻轻时候，神情缓和了许多，声音都软下来，“小池，恭喜你成绩进步，这次帮帮忙，酌见这直播是提前约好的，你俩下次再一起吃饭。”
“行，江老师，反正现在都是朋友，下次一起吃饭。”池轻轻一锤定音。
听到“下次两人一起吃饭”，江酌见心情顿时好了很多，“那下次，一言为定。”
“导演好像叫我们了。”池轻轻见导演吹牛结束，朝他们这边招手，顿时跳起来忙碌，俨然进入了助理的工作中。
她快速整理了江酌见的头发和衣领，对方也乖乖配合，任由她捯饬出一个最完美的形象。
或许是江酌见心情好了不少，接下来的拍摄也异常顺利。
导演满意的不得了，甲方派来的人看了也当场大夸特夸。
完美收工之后，池轻轻跟江酌见说了一声，就先回酒店了。
她东西不算少，明天一早的飞机，现在就要提前收好。
翌日。
池轻轻蹭了江酌见的保姆车回了别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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