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上的风带着泥土潮气,吹得何雨柱袖口猎猎作响。他望着眼前沟壑纵横的农田,心里清楚游走乡间的贩子们早已“扫荡”过这片区域。老农攥着锄头的指节泛白,沟壑纵横的脸上写满无奈:“小娃子,你要是早来三天,我还能给你凑两斤核桃。前儿个张屠户家的小子刚用独轮车拉走一车山货。”
何雨柱蹲下身,指尖蹭过湿润的黑土:“核桃不急,老乡,我主要想收点野味。”他报出几样:“雉鸡、野兔,要是有獾子或者野羊,我们饭店也收。”
老农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野味?你可算问着了!”他指向远处雾气氤氲的山坳,“半月前我在西坡下了套,逮着两只肥野兔,本想留着给婆娘补身子……”
“您开个价。”何雨柱直起腰,帆布包的带子在肩头勒出深痕。他知道,在这青黄不接的年月,老乡嘴里的“补身子”不过是想吃口肉的托辞。
老农搓着手,眼神在他细布衬衫上打转:“城里来的厨子……那野兔你给多少?”
“活的两万,死的一万五。”何雨柱报出价格,余光瞥见老农喉结滚动。这价码比游贩高出三成,足够换半袋粗粮。
“当真?”老农的旱烟袋在裤腿上磕得山响,“你可别哄我这老头子!去年李货郎来收,活兔才给八千!”
“鸿宾楼的规矩,”何雨柱摸出怀里的搪瓷缸,缸底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红字,“我们后厨专收山野货,您要是有,只管拿来。”
老农盯着搪瓷缸,像是吃了定心丸。他扭头朝村子方向喊了声:“他婶子!把东厢房的筐子拎过来!”
何雨柱趁机打量四周。田垄间散落着几个稻草人,破旧的草帽下挂着褪色的红布条,在风里晃悠。不远处的土坯房烟囱里飘出淡青色炊烟,混着烧柴火的味道。
“小娃子,你瞧这鸡蛋……”老农的婆娘颤巍巍地拎来竹筐,筐里铺着稻草,码着二十几个土鸡蛋,蛋壳上还沾着草屑。
何雨柱拿起一枚,在掌心掂量:“小的八十,大的一百六。”
“啥?”老农婆娘的嗓门陡然拔高,“李货郎才给六十!”
“我不赚差价,”何雨柱从帆布包掏出旧币,“您数数,这是三十个的钱。”他知道,游贩们惯用“压价+赊账”的伎俩,老乡们攒半年的鸡蛋,往往只能换几尺粗布。
老农颤抖着接过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才数。当数到第三张万元大钞时,他忽然停住:“小娃子,你收这么多鸡蛋,是要……”
“熬高汤用。”何雨柱打断他,指尖在裤兜里摩挲着杨佩元给的地图——那上面标记的敌特资源点距此不过五里地。他必须尽快收完货离开。
就在这时,田埂尽头传来自行车铃铛声。何雨柱眯眼望去,只见两个穿蓝布褂子的汉子骑着“飞鸽”,车后座绑着大麻袋,正是常见的乡间游贩。
“不好!”老农脸色骤变,“是王屠户家的那对兄弟!”
何雨柱瞬间明白——这对游贩出了名的霸道,见不得别人插手生意。他当即将钱塞给老农:“筐子给我,您快躲进玉米地!”
老农婆娘刚把竹筐递过来,那对汉子已冲到田边。高个汉子跳下自行车,三角眼在何雨柱身上乱瞟:“哪来的毛孩子?敢抢我们的生意?”
何雨柱将竹筐护在身后,帆布包的带子勒得肩膀生疼:“我是鸿宾楼的,来收点食材。”
“鸿宾楼?”矮个汉子嗤笑一声,撸起袖子露出刀疤,“老子在城里杀猪时,你还穿开裆裤呢!把鸡蛋留下,滚!”
何雨柱瞥见高个汉子手往麻袋里摸,八成是想掏扁担。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力翻涌,脚下不自主地摆出桩步。
“慢着!”老农突然从玉米地钻出来,手里握着粪叉,“这娃是我远房外甥,来走亲戚的!”
三角眼狐疑地扫视老农:“老东西,你外甥穿这么好的料子?”
“他……他在城里当学徒!”老农的声音发颤,粪叉却握得死紧。
何雨柱趁机将竹筐塞进帆布包,指尖触到包底的匕首。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军号声,悠长的号音在田野间回荡。两个游贩脸色一变,对视一眼,骂骂咧咧地跨上自行车:“算你小子走运!”
看着游贩消失在田埂尽头,何雨柱才松了口气。老农瘫坐在地,粪叉“哐当”落地:“老天爷,差点出事儿……”
“谢谢您,老乡。”何雨柱扶起他,从包里掏出五张千元钞,“这是给您的辛苦费。”
老农连连摆手:“使不得!你这娃……”
“拿着吧,”何雨柱将钱塞进他手心,“以后我每周来一次,您要是有野味,就存在地窖里。”他知道,这钱既是谢礼,也是封口费。
离开村子时,何雨柱的帆布包鼓囊囊的。竹筐里的鸡蛋被他用稻草隔开,怀里还揣着老农硬塞的半块糠饼。走到山脚下,他确认无人跟踪,才将鸡蛋悉数收进系统空间——那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别说鸡蛋,就算是活物也能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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