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颖琪低头盯着手里的搪瓷碗,碗沿儿上有道小豁口,划得她嘴唇发疼:“爷爷说,让您最近别再抓那方子了,就算抓,也别在西城这几个药馆抓。还说……还说那方子牵扯的事儿,怕是跟年前铁骨武馆的案子有关联。”
屋里忽然静得能听见窗外槐树叶的沙沙声。何雨柱觉得喉结发紧,伸手摸出裤兜里的旱烟盒,烟盒是用旧报纸叠的,里面装着碎烟丝——这是他跟钢厂锅炉班的老王头学的,省钱。火柴划亮的瞬间,谢颖琪看见他指节上有层薄茧,虎口处还有块浅褐色的疤,像是被油锅里的滚油烫的。
“铁骨武馆……”何雨柱把烟卷叼在嘴上,火柴梗在掌心碾成碎末,“年前腊月廿三,武馆馆主赵铁柱让人发现在后巷躺着,心口插着把电工刀,兜里揣着半张撕烂的药方,是不是这事儿?”
谢颖琪猛地抬头,辫梢的野茉莉掉在方凳上,白花瓣儿颤巍巍的:“您、您咋知道?这事儿当时公安局都封了口,连我们药馆给武馆供的药材单子,都被派出所收走了!”
何雨柱没说话,眼前闪过更久以前的画面:去年秋天,他值夜班回四合院,路过东单牌楼时,看见个穿黑布衫的男人被俩戴红袖章的人按在墙上搜身,男人怀里掉出几包药材,其中一包他认得——是黄芪,晒得干干的,带着股子药香。后来他听钢厂保卫科的老李说,那男人是铁骨武馆的学徒,怀里的药材,跟赵铁柱兜里的药方子能对上号。
“谢同志,您跟爷爷说,谢谢他提醒。”何雨柱忽然把烟卷按灭在搪瓷缸的水里,滋啦一声,腾起股子焦糊味,“我这儿有句话,劳您带给老爷子:以后抓药,我换东城的药馆,西城这边,让他也多留个心眼儿,别沾了是非。”
谢颖琪看着搪瓷缸里漂着的烟头,忽然想起爷爷说过,何雨柱的父亲以前是走街串巷的郎中,后来进了钢厂食堂,可骨子里还带着些江湖气。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人跟药馆里那些只会抓药的学徒不一样——他说话时眼神沉得很,像老井里的水,看着 calm,底下却藏着些让人摸不透的东西。
“那个……何同志,”谢颖琪忽然想起自己来之前憋了一肚子的话,这会儿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指尖绞着方凳上的野茉莉花瓣,“我爷爷说您懂药理,比我强。可我中专学的就是药剂,上周给贾家老太太配的药,您咋知道炙甘草和炮姜比例不对?”
何雨柱愣了愣,忽然笑了,笑声震得窗台上的搪瓷缸子直晃:“上周我去贾家送煤球,闻见药味儿不对。炙甘草得炒到表面焦黄,带点蜜香,可您配的药,甘草炒过了头,一股子糊锅巴味儿;炮姜得用砂烫,您这炮姜的姜辣素怕是去了大半,老太太那风寒症,得靠这俩药吊元气呢。”
谢颖琪的脸腾地红了,红得比辫梢的野茉莉还艳。她忽然想起上周爷爷盯着药方子直叹气,说“现在的小年轻啊,光记方子不看火候”,原来那天在药馆撞见的穿蓝布衫的小伙儿,就是眼前这人。她忽然觉得手里的野茉莉扎手,忙不迭往兜里塞,花瓣却撒了一地。
“我、我该回去了!”谢颖琪猛地站起来,方凳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爷爷还等着我回去抄新到的《本草纲目》呢!何同志,您、您小心些,最近胡同里老是来查户口的,您抓药……别让人瞅见方子。”
何雨柱看着她慌慌张张往门外跑,辫梢的碎发在脑后晃成个小尾巴,忽然想起钢厂食堂新来的学徒工,第一次掌勺时把油饼炸糊了,也是这么慌里慌张的。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野茉莉,花瓣儿还带着体温,轻轻夹进了桌上的学习笔记里——这丫头,走得急,连个谢字都没说。
窗外传来三大妈的喊声:“解放他爹,你瞅见咱解放没?该打晚饭了!”阎埠贵的声音带着不耐:“找啥找?大小伙子还能丢了?你呀,就知道操心亲事,人家小谢同志是国营药馆的,能看上咱解放?”
何雨柱靠在门框上,看着谢颖琪的蓝布衫消失在院门拐角,忽然觉得后颈的汗毛又竖起来了。他摸出烟盒,想再卷根烟,却发现烟丝漏了半盒在裤兜里——刚才跟谢颖琪说话时,怕是太紧张了。
暮色渐浓,四合院的灯一盏盏亮起来。何雨柱摸出钥匙锁门,指尖触到铁皮门后贴着的毛主席像,像角有些卷边,是去年过年时三大爷家的老二帮忙贴的。他忽然想起谢颖琪腕子上的帆布表带手表,想起她辫梢的野茉莉,想起谢学丰敲他掌心的那三下——这世道看着平静,底下却像搅了浆糊似的,乱得很。
往厨房走时,路过中院的自来水龙头,看见傻柱儿正蹲在地上择菜,筐里堆着刚从菜市场捡回来的烂菜叶,帮子上还沾着泥。何雨柱忽然想起自己兜里的药方,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用毛笔写在毛边纸上,边角还画着几株草药,其中一味“黄芪”旁边,父亲用红笔写着:“气虚者宜,然乱世中,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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