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绍彬夹起一片肉,肉片上的"灯影效果"让他瞳孔微缩——这是川菜里失传已久的手艺,肉片薄如纸,透过光能看见清晰的纹理,边缘微微卷起,像金鱼的尾巴。他忽然想起李保国十年前考特一时的场景,那时的回锅肉也是这般模样,评审席上的老国宴大厨当场落泪,说看到了"川菜的魂"。
"保国哥,"郑绍彬放下筷子,声音有些发颤,"这孩子的手艺...得了你的真传。"李保国没说话,只是盯着何雨柱腕子上的疤痕——那是去年炸油条时烫的,当时小柱子疼得直吸气,却硬是没放下手里的勺子。
张译见势不妙,忙掏出小本本:"我抗议!回锅肉用了超过二两肉,违反《餐饮行业食材定量标准》!"牛永进瞪了他一眼:"小兔崽子,你懂个屁!这是考核,又不是食堂打饭!"方钱更是直接:"有本事你做一道试试?能炒出这'灯影肉片',我把案板吃了!"
郑绍彬抬手示意安静,他看向何雨柱:"按规定,三道菜品完成度均超过七成即可通过。但我要额外问你一个问题——"他顿了顿,"做菜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何雨柱擦了擦手,想起李保国无数次在灶台边说的话:"师傅说,做菜如做人,要实实在在。不管什么菜,都得让吃的人觉得舒坦,觉得值当。"这话让李保国的眼神软下来,他忽然想起自己十六岁入行时,师傅教他的第一句话:"厨子的刀,是给人添福的,不是给人添堵的。"
郑绍彬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个红皮证书,郑重地盖下钢印:"何雨柱,二级厨师资格,通过。"张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牛永进一把推开:"滚一边去!当年你爹考三级厨师时,还是我给打的下手!"
走出厨师会时,天已经擦黑。李保国摸出旱烟袋,却发现烟丝没了。何雨柱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师傅,这是我早上在黑市换的关东烟丝,您尝尝。"李保国挑眉:"黑市?你哪儿来的票?"何雨柱笑笑:"前儿个帮胡同里王大爷修了三天煤炉,他给的粮票换的。"
暮春的风里飘着槐花和油烟的味道,远处传来"抓革命,促生产"的广播声。李保国点上烟,看着徒弟胸前的红皮证书,忽然说:"柱子,知道我为啥非要让你考这个证吗?"何雨柱摇头。
"因为当年我考特一时,"李保国的声音混着烟雾,"他们说我资产阶级情调,不让过。可我偏要让所有人知道,这做菜的手艺,不是靠嘴皮子评的,是靠锅铲子练的。"他顿了顿,目光看向紫禁城方向,"将来有一天,你要是能站到更高的地方,记得把这道理传给更多人。"
何雨柱郑重地点头,他看见李保国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与自己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两棵并肩的树。远处的电车叮叮当当驶过,载着这个时代的喧嚣与梦想,而他们站在风里,手里握着的,是比证书更珍贵的东西——那是一个厨子对手艺的敬畏,对时代的不妥协,以及对未来的期许。
回到鸿宾楼时,杨国涛正蹲在门口抽烟。看见两人胸前的证书,他猛地站起来:"咋样?"李保国拍拍他的肩膀:"杨掌柜,明儿个可以给柱子涨工资了——二级厨师的手艺,可不能屈才了。"杨国涛哈哈大笑,眼里却泛着泪花:"该涨,该涨!柱子这手艺,就是一级厨师也比得上!"
后厨里,何雨柱摸出藏在灶台底下的搪瓷缸子,里面装着半块油饼——这是李保国偷偷留给他的。咬下一口,油香混着面香在嘴里散开,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实在。他忽然明白,这人间烟火里藏着的,从来都不只是酸甜苦辣,更是一代又一代厨子用双手撑起的江湖。
窗外,月亮爬上了前门楼子,洒下一片清辉。何雨柱望向夜空,想起考核时郑绍彬说的话:"做菜就像走夜路,总得有盏灯照着。"此刻,他胸前的红皮证书在月光下泛着暖光,而李保国叼着烟袋的背影,就是他心里最亮的那盏灯。
这一晚的四九城,有人在批斗会上慷慨陈词,有人在灶台前挥汗如雨。时代的洪流裹挟着每个人向前,而总有些人,愿意在洪流里守住自己的根,就像鸿宾楼后厨的煤炉,不管外面的风多大,始终烧得通红,暖着每个晚归人的胃,也暖着这个古老行业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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