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着一份案卷说:"这是本朝永乐年间的李彬贪腐案。当时李彬任左都御史,'收受贿赂、放纵奸邪,破坏法纪'(《明实录》),他践踏风控的手段,是'勾结内侍,蒙蔽圣听,凡是有弹劾他的奏章,都被压下'(同上)。明成祖得知后愤怒地说:'风宪官是朝廷的耳目,如今却如此贪纵,法律如何施行?'"(同上)于是诛杀李彬,连坐者数十人。但这只是个案,若看明末,崇祯朝'厂卫横行,缇骑四出,民间小事动辄株连,甚至"早晨还戴着冠带,晚上就身陷囹圄"'(《明史·刑法志》),但对贪腐大吏反而多有宽纵,如周延儒'揽权纳贿,贪赃累累'(《明史·周延儒传》),崇祯初年仍任命他为首辅,这难道不是司法风控颠倒吗?最终导致'民穷盗起,内外交困,即便有智者也无法谋划'(《明史·流贼传》)。"
论吏治风控失序之祸
王生再次行礼说:"先生谈及宋明吏治的败亡,我想听听吏治风控废弛的详情。"
李公取出《通典·职官》说:"从前唐朝贞观之治,吏治风控在于'考课之法,每年一次小考,四年一次大考,以此决定升降'(《唐六典》)。唐太宗曾说:'为官择人,不可仓促。任用一个君子,其他君子都会到来;任用一个小人,其他小人就会竞相钻营。'"(《贞观政要》)到唐玄宗后期,'选官法度衰败毁坏,贿赂公行,台省之内都靠钱财得官,考课之法废弃'(《通典》),于是出现'李林甫、杨国忠相继为相,专权用事,贿赂成风,天下士人纷纷追随'(《旧唐书》)。到唐德宗时,卢杞为相,'忌妒贤能,攻击善类,对稍有不依附自己的人,必定置之死地'(《旧唐书·卢杞传》),吏治风控彻底崩坏,所以陆贽上奏说:'求才贵在广泛,考课贵在精细。从前则天太后临朝,想收揽人心,尤其注重提拔人才,弘扬委任的诚意,打开汲引的大门,进用人才不加怀疑,访求人才从不厌倦,不仅允许他人荐士,也允许自我举荐。所荐之人必定任用,所举之人立刻试用,这对于选士之道,岂不是过于简易了吗?但因为课责严格,升降迅速,不贤之人很快被罢黜,有才能者迅速升迁,所以当时称为知人之明,连续几朝都依赖这些人才。'"(《旧唐书·陆贽传》)这明确指出风控在于'课责严格,升降迅速',若废弃,必定导致吏治败坏。"
他又指着案上的《明实录》说:"看万历后期,张居正改革之后,'考成法废弃,吏治因循拖延,上下苟且敷衍,百事杂乱'(《明通鉴》)。当时吏部'推行掣签选官之法,选官不问贤愚,只看签的上下'(《明史·选举志》),这难道不是将吏治风控儿戏化吗?到天启年间,魏忠贤'阉党擅权,排斥异己,凡是正直之士,一概指为东林党,缇骑四出,天下骚动'(《明史·阉党传》),更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奉为吏治准则,所以杨涟上奏说:'魏忠贤本是市井无赖,中年净身,钻营进入宫廷,起初还假装小忠小信以邀恩宠,后来竟敢做大奸大恶之事来乱政......如今宫禁之内,只知有魏忠贤,不知有陛下;都城之内,也只知有魏忠贤,不知有陛下。'"(《明史·杨涟传》)吏治风控到了这种地步,明朝的灭亡已在此埋下伏笔。"
引工商风控败亡之例
王生问:"之前先生论及政、军、司法、吏治风控,敢问工商领域践踏风控,也会有大祸吗?"
李公展开《盐铁论》说:"从前汉初'开放关卡桥梁,松弛山泽禁令,因此富商大贾周流天下,交易之物无不通达'(《史记·货殖列传》),但到汉武帝时,桑弘羊推行盐铁官营,本是国家风控措施,却导致'吏道混杂,不加选择,很多商人进入仕途'(《史记·平准书》),商贾入仕践踏官商风控,于是出现'如今吏道堵塞而不选拔人才,富人靠钱财买官,平民靠钻营求爵,天下风俗变得贪鄙重利,崇尚财富、轻视道义,以富贵为高、以贫困为下'(《盐铁论·贫富》)。这种风气到汉元帝、成帝时,'豪商大贾多发放贷款,中产家庭的子弟为他们做保役,奔走效劳如同臣仆,收取的税利堪比封君收入'(《汉书·食货志》),工商风控与吏治风控交相废弛,最终导致'百姓忧愁无依,成为盗贼'(同上)。"
他又指着宋瓷图谱说:"看北宋汴京商市,《东京梦华录》记载'市井经纪之家,往往只在市店购买饮食,不置备家中蔬菜',何等繁盛!但它的工商风控之败,在于'各路税务苛征横敛,商人转运货物,几乎被盘剥殆尽'(《宋会要辑稿·食货》)。尤其宋徽宗时,'造作局、应奉局设立,穷极淫巧,经费不计其数,于是商贾失业,百姓流离'(《宋史·食货志》)。更有'花石纲'之役,朱勔'每次取用良民家中的一石一木,都以皇命相迫,破家荡产者不计其数'(《宋史·朱勔传》),这难道不是践踏工商风控而祸国殃民吗?所以方腊起义时说:'如今赋役繁重,官吏侵夺,农桑收入不足以供应。我们赖以活命的,不过是漆、楮、竹、木罢了,又全被征取,一丝一毫不留。'"(《宋史·方腊传》)这是工商崩溃引发的民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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