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三中,教职工家属院,一栋略显陈旧的居民楼内。
秦风的家,此刻正上演着一出足以载入家庭史册的……呃,可以说是“悲喜剧交加,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精神上的)”的年度情感大戏。
起因,自然是那通来自江州三中校长办公室,由王大海校长亲自拨打,声音激动得如同帕金森晚期患者一般颤抖,内容却足以让任何一个华夏家长当场幸福到昏厥的……报喜电话!
“喂?是……是秦风同学的家长吗?哎呀呀!我是江州三中的校长王大海啊!恭喜!天大的喜事!天大的喜事啊!!”电话那头,王大海校长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显得有些尖锐,甚至还带着几分破音,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老母鸡。
秦风的母亲,李秀梅女士,一位勤劳朴素,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各种打折促销信息和跟街坊邻居唠嗑的中年妇女,此刻正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捂着自己那颗因为血压飙升而“怦怦”乱跳的小心脏,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如同川剧变脸一般,从最初的疑惑不解,到难以置信,再到……狂喜到失语!
“王……王校长?您……您说什么?风……风儿他……他又……又拿奖了?!”李秀梅的声音,抖得比筛糠还要厉害,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最近广场舞跳多了,出现了幻听。
“何止是拿奖啊!嫂子!是大奖!是天大的奖啊!”王大海校长在电话那头,唾沫横飞,手舞足蹈(虽然李秀梅看不见),声音洪亮得差点把电话听筒给震裂了,“您儿子秦风!我们学校的秦风!继拿下江州市数学竞赛满分冠军之后,再创历史!在刚刚结束的全省中学生物理竞赛中,再次……再次以理论、实验双满分的逆天成绩,碾压全省所有物理天才,勇夺桂冠!双料冠军!双满贯啊嫂子!这……这简直就是文曲星和武曲星……不!是科学之神本尊下凡,还恰好就降临到咱老秦家了啊!”
“轰——!!!”
李秀梅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仿佛被引爆了一颗原子弹!不!是氢弹!是那种能把地球都炸穿的超级无敌宇宙湮灭弹!
双……双料冠军?!
数……数学市冠?!物理……物理省冠?!
还……还特么都是……双满分?!
她那颗平日里为了几毛钱菜价都要跟小贩磨叽半天的,精打细算的小心脏,在这一刻,彻底……不堪重负,当场“罢工”了!
“哎……哎哟……我的妈呀……”李秀梅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双腿一软,要不是旁边刚好有个沙发扶手,她恐怕就要当场表演一个“幸福到昏厥之平地摔”了。
“老婆子!老婆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正在厨房里哼着小曲儿,研究着晚上给儿子做什么好吃的(自从秦风数学竞赛夺冠后,家里的伙食标准直线提升,顿顿都有肉,秦父的啤酒肚都快赶上王大海校长的“地中海”了)的秦建国同志,听到客厅里传来妻子那如同见了鬼一般的惊呼,吓得锅铲都掉在了地上,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出来。
一看到妻子那副面色煞白,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驾鹤西去”的模样,秦建国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声音都有些发颤:“秀梅!秀梅!你……你别吓我啊!到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秀梅颤抖着手指,指着手中那部还在“哇啦哇啦”响个不停的电话,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老……老秦……咱……咱儿子……风……风儿他……”
“风儿怎么了?!风儿出什么事了?!”秦建国一听跟儿子有关,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把抢过电话,对着话筒就吼了起来:“喂?!你是谁?!我儿子秦风怎么了?!他是不是……是不是在学校跟人打架了?!还是……还是考试又考了个倒数第一?!”
在他朴素的认知里,能让学校校长亲自打电话到家里的,除了孩子在学校闯了弥天大祸,或者学习成绩烂到令人发指,需要紧急“三堂会审”之外,基本不作他想。
电话那头的王大海校长,被秦建国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吼得也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哎呀呀!秦风爸爸!您误会了!天大的误会啊!秦风同学他……他不是闯祸了,他是……他是立了大功了!天大的功劳啊!”
说着,王大海校长又将秦风“双料冠军,双满贯传奇”的光辉事迹,用一种比之前更加激动,更加亢奋,更加……充满了“溢美之词”和“浮夸修辞”的语气,给秦建国同志,声情并茂地,重新“现场直播”了一遍。
秦建国,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老实巴交,最大的爱好就是下班后喝两口小酒,看看新闻联播的中年男人,在听完王大海校长那如同“说书”一般精彩纷呈的叙述后,整个人,如同被一道九天神雷当头劈中,瞬间……石化了!
他手中的电话,“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也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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