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并非光芒,而是某种固态的秩序实体。
林衍踏入的瞬间,皮肤表面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像是被无数双无形的手同时抚摸。周锐的惊呼声卡在喉咙里,化作含混的"咕噜"声——他们的身体正在被重新解析,衣物纤维的棉麻分子与皮肤角质层的蛋白质在光流中清晰可见,如同被置于显微镜下的标本。夏栀的金色瞳孔突然收缩成竖线,指尖渗出的血珠悬停在空中,凝结成六芒星形状。
"这是...衔尾蛇的'纯白囚笼'..."她的声音像是从水潭底部传来,"用秩序之力编织的思维迷宫,每个转角都是你内心的镜像。"林衍的视界自动展开,却发现在这里无法解析能量轨迹——所有的逻辑链条都被折叠成莫比乌斯环,起点即是终点。
走廊两侧的墙壁由乳白色大理石砌成,每块砖面上都刻着细密的拉丁文。周锐凑近了看,突然浑身发抖:"这、这是我小时候偷看过的《玫瑰经》!但这些句子...怎么都倒着写?"林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文字排列确实是镜像反转的,但在视界中却呈现出正常语序——"汝等需以谎言为粮,以恐惧为刃,方能在净化中永生"。
"别碰任何东西!"夏栀突然抓住周锐的手腕,他的指尖距离墙面仅剩半厘米。三人同时看见,接触点的大理石表面泛起蛛网状的裂纹,露出底下暗红色的脉络,如同凝固的血迹。"每面墙都是活的,"夏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它们会吸收闯入者的记忆,编织成致命的陷阱。"
林衍的掌心传来徽章的灼热感,苏晚晴留下的银质半圆正在发烫,与墙面文字产生某种频率共振。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档案室,曾见过类似的共振现象——当时一位纵火犯的异禀是"用情绪点燃空气",而他的作案现场,汽油痕迹总会形成特定的几何图案。
"晚晴的徽章...是钥匙。"他喃喃自语,将徽章按在墙面裂纹处。奇迹般地,血色脉络开始沿着徽章轮廓蔓延,形成完整的衔尾蛇图案。地面突然震动,前方墙壁缓缓裂开,露出三间并排的石门,门楣上分别刻着:"恐惧之镜"、"欲望之镜"、"真相之镜"。
"我选中间那扇。"周锐突然开口,声音意外坚定。林衍挑眉,注意到他攥着弹簧刀的手仍在发抖,但眼神却透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别问为什么,"周锐扯动嘴角,"有些欲望...总得直面才不会被噎死。"
石门在他触碰的瞬间化作飞灰。周锐的身影消失的刹那,林衍看见他背后闪过一道黑影——是穿中山装的男人,正是三天前在城中村递给他骨片的人。这个发现让他后颈发凉:周锐究竟是被利用的棋子,还是刻意潜伏的双面间谍?
"我们走左边。"夏栀拽了拽林衍的衣袖,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挣扎,"恐惧...我比谁都清楚那是什么味道。"他们踏入的瞬间,石门内突然涌出浓重的雾气,带着潮湿的海腥味。林衍皱眉,这气味与苏晚晴祖父笔记中记载的"灾星降世前的征兆"完全一致。
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光斑,逐渐凝聚成记忆画面:七岁的夏栀在暴雨中奔跑,怀里抱着湿透的采访本;二十岁的她在火灾现场被浓烟呛得咳嗽,仍举着相机对准坍塌的大楼;昨夜在矿坑,她举着骨片的手第一次出现迟疑...这些画面突然扭曲,变成幽蓝血管爬满全身的怪物,用她的声音嘶吼:"你以为自己在拯救世界?不过是在填补父亲跳楼时留下的空洞!"
"住口!"夏栀捂住耳朵,鼻血顺着指缝滴落。林衍本能地抱住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正在被雾气腐蚀,皮肤下浮现出与她相同的幽蓝纹路。视界在此刻突然突破限制,他"看"见雾气的本质是无数人的恐惧执念,而夏栀的赤红色核心正在将这些执念转化为能量——她不是受害者,而是某种恐惧循环的中转站?
"恐惧不是弱点,"林衍强迫自己直视那些扭曲的画面,想起苏晚晴说过的"毒液理论","是燃料。"他咬破舌尖,将带血的唾沫吐在雾气中,血腥气竟让画面短暂稳定。夏栀抬头看他,眼中的金色突然亮起,如同拨云见日。
"你看,"林衍指着画面中始终清晰的暴雨场景,"每次恐惧爆发时,你都在保护重要的东西。恐惧的背面...是在乎。"这句话像钥匙打开了某种开关,雾气突然凝结成实体——竟是夏栀父亲坠楼的天台,但此刻天台上站着的不是跳楼的男人,而是手持骨片的"医生"。
"这是...记忆篡改?"夏栀的声音颤抖。林衍的视界捕捉到"医生"袖口的衔尾蛇徽章,与苏晚晴的那枚正好拼成完整图案。真相如冷水浇头:夏栀父亲的死亡不是自杀,而是被设计成"异禀失控"的谋杀,目的是将她培养成混乱能量的容器。
石门突然震动,周锐浑身是血地撞出来,弹簧刀断成两截,怀里揣着一本燃烧的账本。"操他妈的..."他吐掉一颗牙齿,"欲望之镜里全是我坑蒙拐骗的烂账,可最该死的那笔...是五年前卖了个孩子的信息给衔尾蛇..."他抬头看向林衍,眼神里有愧疚也有解脱,"那孩子...叫林夏,是你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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