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疤子的手指在桌面轻叩两下,突然笑了:"顾先生痛快。"他从怀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这是近三个月安藤组在黄浦江的航运记录,真真假假,你自己辨。"信封落在桌上时,顾承砚瞥见封口处的军统火漆——这是合作的投名状。
苏若雪端着茶盘退到廊下时,听见顾承砚说:"三日后,顾氏会联合荣记纱厂、福新面粉厂开记者会。"她低头整理茶盏,瓷片相碰的脆响里,藏着她加快的心跳——舆论战的第一枪,终于要响了。
变故发生在黄昏。
绸庄的学徒阿福举着个油纸包冲进来,发梢滴着雨珠:"少东家!
门房说这是'走单帮的'送来的,说是...说是王阿大的东西。"
顾承砚的手在拆封时顿住。
王阿大是顾氏三个月前派去南京探听日商动向的伙计,上个月传回最后一封电报后便音信全无。
油纸包里掉出张皱巴巴的信纸,墨迹被雨水晕开,却能认出是王阿大的笔迹:"小心老周,他在等一个信号。"信角画着只歪歪扭扭的乌鸦,翅膀上的墨点像是血迹。
苏若雪的指尖抚过乌鸦的轮廓,突然抬头:"老周...是码头上管货栈的周伯?"她想起前日在十六铺看见的场景——周伯蹲在货栈门口抽旱烟,看见顾承砚时慌忙把烟杆藏在背后。"他上个月还帮我们搬过织机。"
顾承砚把信纸对光一照,水印里隐约有"松本洋行"的字样。
他捏着信纸的手收紧,指节泛白:"王阿大是被松本的人抓住了。"他转向阿福,"去码头找陈叔,让他立刻查周伯这三个月的账目。"
夜色漫进账房时,苏若雪还在整理今日的信件。
檀木匣里的信笺堆成小山,最底下压着封没贴邮票的信。
她抽出来时,一片漆黑的羽毛从纸页间滑落,坠在青石板地上,像滴凝固的血。
苏若雪蹲下身,指尖轻触羽毛的倒刺。
羽毛尾端沾着点朱砂——和王阿大信上乌鸦的眼睛颜色一模一样。
她抬头望向窗外,月光被云遮住大半,只余半缕冷光落在院中的石榴树上。
风掠过窗棂时,她听见自己低声说:"有人在监视我们......"
顾承砚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她攥着羽毛的手微微发颤。
他走过去,将她的手裹进掌心。
羽毛的温度比夜色更凉,像根细针扎在两人手心里。
他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突然想起王阿大信里的"信号"——此刻,黄浦江的某个角落,或许正有双眼睛,盯着顾氏的每一步动作。
喜欢开局上海滩:我以商道破危局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开局上海滩:我以商道破危局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