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后堂的榆木圆桌被擦得锃亮,八盏羊角灯次第点亮时,李老板正用粗布袖子抹着额头的汗——他是被阿强几乎半拖半拽来的,靛蓝土布短打还沾着染缸的星点墨绿。
李老板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顾少这次召集大家是要商量什么大事,自己可千万别掉链子。
王记者夹着牛皮纸包挤进来,纸包里《申报》的油墨香混着他身上的烟草味:“顾少,我在报馆听说山本那老鬼子发请帖了,我想着这事儿肯定不简单,特来跟您一起合计合计。”王记者心里想着,这山本没安好心,一定要帮顾少想出应对之策,在报上揭露山本的阴谋。
顾承砚把请柬推到桌心,烛火在他镜片上晃出冷光:“山本选在商会会议上发难,打的是‘当众质证’的算盘。他手里有租界工部局的批文,有日商联合的压价链,更有咱们前两个月被他逼得降价时的账册——”他指节叩了叩苏若雪刚理好的税单,“但他漏算了一样。”顾承砚心里暗自分析着山本的阴谋,同时也在思索着如何应对,他坚信一定有办法击败山本。
“少东家是说民心?”阿强搓着沾了报纸油墨的手,声音里带着兴奋,“今早我在码头发报,搬运工老陈说他儿子在纱厂,早看东洋布不顺眼了!”阿强心里想着,大家都对东洋布不满,这就是咱们的机会,一定要把咱们的婴童绸推广出去。
苏若雪把算盘往怀里拢了拢,檀木珠子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她翻到账册最后一页,指尖停在“六月婴童绸”那栏:“上月有三户太太来问有没有给小少爷做肚兜的薄绸,说东洋布太硬,孩子皮肤磨红了。”她抬眼时,眼尾的细痣跟着动了动,“咱们的手染绸能做被面、旗袍,为何不能做夏凉帕子、婴儿襁褓?”苏若雪心里琢磨着,这是个好机会,既能满足顾客需求,又能和山本的东洋布竞争。
李老板的粗指节“啪”地敲在桌面上,震得茶盏跳了跳:“若雪姑娘这主意妙!我那染坊有批压箱底的冰纨纱,薄得能透字,染成月白、浅粉,再绣两朵并蒂莲——”他突然顿住,搓着后颈笑,“我个大老粗说不明白,反正比东洋布软和十倍!”李老板心里一阵激动,觉得这个主意可行,自己的染坊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王记者的钢笔在本子上飞:“顾记要出婴童绸?我明儿就去育婴堂找张嬷嬷,她带大的孩子能排半条街,让她给咱们说两句——”王记者心里盘算着,这是个宣传的好机会,一定要利用好张嬷嬷的影响力。
“慢。”顾承砚按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翻开染缸改良图纸,“新产品要抢在商会会前上市。李老板,染坊能加两班夜工吗?”顾承砚心里有些急切,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推出新产品。
李老板拍着胸脯:“我连夜回厂,把最巧的染娘都叫起来!冰纨纱我存了三百匹,够做五千件婴童绸。就是...”他突然压低声音,“山本那老鬼子上个月买通了码头,咱们的生丝进货...”李老板心里有些担忧,生丝进货是个大问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生丝的事我来。”苏若雪从抽屉里取出个蓝布包,解开是叠当票,“前儿张太太拿传家宝玉镯来当,说要支持国货。我算了算,当银能买二十担湖州新丝。”她把当票推给顾承砚,目光灼灼,“若雪问过当铺陈老板,只要咱们货卖得快,赎玉镯的钱三日内就能凑齐。”苏若雪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解决生丝的问题,不能让大家的努力白费。
阿强突然站起来,椅子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的响:“少东家,我去码头守着!东洋人的货船总在半夜靠岸,我带几个兄弟盯着,咱们的生丝要是到了,我背都背回来!”阿强心里充满了斗志,一定要保护好生丝,为顾记出一份力。
顾承砚望着桌上的图纸、账册、当票,又扫过三张期待的脸。
窗外的晚风掀起染缸的油布,飘来阵阵桑叶香——那是他今早刚让人从苏州运来的新叶,喂着顾家养了十年的蚕。
“好。”他突然笑了,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星子,“李老板管生产,阿强管运输,若雪管银钱,王记者管造势。三日后商会会上,山本要咱们的‘真本事’——”他指尖划过图纸上的“冰纨婴童绸”字样,“咱们就给他看,什么叫中国人的巧心思、硬骨头。”顾承砚心里充满了信心,相信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战胜山本。
众人在讨论婴童绸生产时,顾承砚突然皱起眉头:“最近山本洋行的布销量突然增加,价格还那么低,会不会有什么猫腻?”顾承砚心里起了疑心,觉得山本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众人正思索着,这时阿强举着个油布包跑进来,额角还沾着草屑:“少东家!码头老周说,后半夜有艘挂星条旗的船靠岸,货单上写着‘美国棉花’,可他瞅着那箱子......”阿强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这船到底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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