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颐心里咯噔一声。
看着那杆黑洞洞的枪口,心底莫名生起一股寒意。
虽然他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但直觉让他感到危险。
萧颐不动声色:“皇叔这是何意?”
萧烈漫不经心地打量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
“你说,今日若是齐王暴毙 ,本王是用那个替身继续完成计划好,还是利用魏将军为你报仇好?”
“毕竟你这毒可是皇宫那位做的,齐王的身体每况愈下,提前毒发,一命呜呼,也是情理之中。你说呢?”
萧颐这次是真的不寒而栗。
萧烈的话说得很明白——他要杀了他。
他昨晚的行为惹怒了这位杀神。
萧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挂在他床头,还敢明目张胆的在他房间等,可见做足了准备。
不对!萧烈还愿意等他醒来,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萧颐心思百转,很快做了决定。
“皇叔。”他躬身长揖,姿态恭谨,“侄儿昨晚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故派人试探。除此再无旁意,万望皇叔海涵。”
萧烈没说话。
萧颐继续道:“皇叔虽已承诺侄儿,但到底无凭无据,侄儿实在惶恐。若是搭上侄儿一人的性命便也罢了,但实在涉及众多,侄儿这才不得不谨慎。”
萧烈声音没有起伏:“那这试探结果,侄儿可还满意?”
萧颐又弯了弯腰:“皇叔与封郎君鹣鲽情深,令人艳羡。侄儿祝皇叔与郎君:鸳鸯交颈期千岁,琴瑟谐和愿百年。愿天上人间,两心缱绻,岁岁此时同愿。”
“哦?”萧烈抬眸,语气散漫,里头的杀意却不减,“怕不止如此吧?”
“若非本王昨夜机警,只怕早已命丧黄泉。侄儿如此两面三刀,莫不是想毁盟弃约,除去皇叔,好一人独揽大权?”
萧颐一怔,慌忙解释:“皇叔明鉴,侄儿岂敢行此大逆之事。侄儿如今身中奇毒,还需仰仗皇叔施救。何况,林氏既为皇叔妾室,侍候皇叔本也是分内之事……侄儿绝无他意。”
萧烈审视着他,枪托在指尖转一圈,没说话。
萧颐这话倒说得不错,他此时除去自己绝非上策。
看来昨夜只是林若蘅单方面的决定。
萧颐应该是看出他与封野的感情,又担心他还对女子感兴趣,日后生子,将太子之位传给下一代。所以来了一出试探戏码。
不,应该也是想借他的手,除掉林若蘅。
从昨夜林若蘅的话里不难看出,她恨所有姓萧的人。
或许她对萧颐做了什么也未可知,萧颐有所察觉,遂想了这一招。
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萧烈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萧颐,忽然抬腿,一脚踹在萧颐胸口。
萧颐本就身体虚弱,被这么一踹,顿时跌倒在地,咳嗽不止。几颗细小血点随着涎沫迸溅而出,溅在他白皙的手背上,似红梅落雪。
萧烈面无表情地欣赏这眼前的狼狈,待萧颐咳声渐止,才冷声开口:
“本王这把刀用得可还称手?”
萧颐抬起头,萧烈就站在他脚边,背窗而站,颀长身形挺拔如竹,晨起的阳光将他的面容一分为二,一半映在金色暖光里,鎏金似神明;一半隐在阴影里,沉墨如嗜血修罗。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神是魔,是正是邪。
萧颐吞了吞口水,只一眼,便收回视线。
他撑地跪坐起来,对着萧烈拜下去,拉长的身影投映在地上,一高一矮,仿佛信徒臣服于神明,额头紧贴地面,道:
“侄儿知错,请皇叔责罚。”
萧烈垂眸凝视,空气从指尖悄然流逝,静默须臾,才沉声开口:
“本王承诺你的,自会办到。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算计,若再有下次,本王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萧烈离开,寂静的寝殿里只剩下萧颐微颤的心脏和稍促的呼吸。他捂着钝痛的胸口踉跄起身,看着还未合上的门,良久才缓步朝外走去。
——
这几日,关于【真龙现世】的流言愈演愈烈。
先是一名云游术士在太庙占卜时,青铜龟甲骤然炸裂,裂纹竟呈腾龙之形。当夜子时,祭坛烛火无风自舞,在青烟中凝成三尺龙影,惊得值守太祝官当场伏地长拜。
三日后,瑞澜城守卒发现护城河泛起粼粼金波。破晓之际,有百姓声称在水面隐隐瞥见龙脊状的涟漪,波纹蜿蜒游动,恍若活物;
是夜,暴雨倾盆,一条青紫闪电骤然划过瑞澜城上空,漆黑的夜幕仿佛被撕开一道裂口,电光中,一条蜿蜒龙影自云端显现,鳞甲泛着幽蓝光泽,龙须在狂风中舞动如丝绦。
就在龙影即将消散之际,一声穿云裂石的龙吟自九天而下,震得城楼瓦片簌簌作响。
百姓们纷纷推开窗棂,只见那道龙影在雷光中盘旋三匝,化作点点金芒没入护城河中,百姓、官兵纷纷跪拜。
另一边,沧州城一村民山中打柴时,意外在一洞壁上发现一枚闪着幽光的龙鳞;国子监学生春游途经一古庙,偶见一残碑经过雨水冲刷,显出几句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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