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宴雪行也不清楚陆秉究竟死在谁人手上,宴雪行百思不得其解,只猜测陆绎身为人子大概也在向凶手妥协,看来朝堂的天,真是比天牢还要黑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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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大酒,牢头在不停吹嘘自己天牢里的王,无他,只是因为他姓王。
得益于李牢头神神秘秘欲言又止,大家也都知道了天牢里住着个能掐会算,并且有着趋吉辟邪本领的仙人。一段时间里大家都有意无意从宴雪行牢房前轻手轻脚走过,就是管辖天牢的狱官都时不时拿些酒菜放在牢门前以示供奉,甚至有狱卒还弄来香炉,时时点燃香火,以示供奉身在天牢的渡劫仙君。
如此宴雪行虽身处牢笼,但环境相对干净整洁,没有聒噪的声音打扰,每日还有丰富的酒菜供养。
宴雪行好得很快,再有些时日他便可以完全恢复冲破身体里封住的穴道,到那时,虽然他仍被镣铐锁住,但想要离开使用些伎俩却也不是不可能。
转眼春过夏至,牢房开始变得又闷又热,宴雪行不但身上穴道已解,虽然只恢复了五成功力,但即使戴着镣铐应付一般高手已不是什么难事。这天几个狱卒走到他所在的牢房嘘寒问暖,宴雪行凭着过去跟着师父学的周易卦象分别给他们占卜,靠过去宴雪行博闻强记的本领,虽然他并不信道法符咒,但谁让他从小耳濡目染又天赋奇高呢?随便几番摆弄说出来的卦象与狱卒们境遇相差无几,于是狱卒们对宴雪行更加钦佩,以为遇到了真仙,对他的供奉更加殷勤,短短半月之间,宴雪行脱胎换骨,竟又变成了从前那般仙姿玉色的仙君模样了。
:“李牢头,你且留一下!”
毕竟不知道何时能逃脱牢笼,宴雪行还愿意与他们虚与委蛇,不过他这段时间以来占卜有了心得,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他径自叫住了李牢头。
:“仙…仙君,您叫小的何事?”
李牢头面露拘谨,敬畏的眼神中还带了丝谄媚,宴雪行摆了摆用竹篾子做成的卦象,抬头看着李牢头印堂的黑气很是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闷声道:“承蒙善信仁慈,贫道身处牢笼亦有安身处所,李善信酒水之恩贫道无以回报,唯有一句好言相劝。”
:“呃…仙君您说。”
宴雪行叹了口气,迟疑好半晌才道:“天机不可泄露,但李善主对贫道有恩,贫道怎能见死不救?”
李牢头吓了一跳:“仙…仙君,您什么意思?…可否讲清楚点?”
宴雪行眉心微皱:“善主八字带煞,加之常年天牢的阴浊之气?体,善主面上黑气经已混浊到看不清面目了。”
李牢头闻言吓得腿脚发软,下一刻痛哭流涕跪求宴雪行指点迷津。
宴雪行眼神中带了一丝怜悯:“善主印堂黑气皆是天牢浊气作祟,想要解决问题唯有离开这是非之地。”
李牢头愣愣听着,显然没明白宴雪行话里的意思。
宴雪行叹了口气:“现在善主面相随时有被颠覆的可能,想要保命,唯有离开京城…”
:“离开京城?可是…”
:“没什么可是,越快越好,若慢了手脚,全家灭顶之灾亦未可知。”
:“可是离开京城我能去哪?”
宴雪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天涯海角,哪不能去呢?”
可哪怕牢头再怎么样也比普通白丁好啊?!
宴雪行的声音很轻,李牢头却觉得心情沉重,离开牢房时不免有些失魂落魄,宴雪行不禁觉得心中凄凉,想也知道,哪怕性命威吓,李牢头大概也不会离开京城的,李牢头出身贫寒,如今牢头的位置从父亲那一代就开始经营,放弃一切远离京城,这不是放弃掉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家族地位吗?
毕竟牢头再怎么不好也比普通白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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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说你身在天牢像在天行宫一般自在,本辅本来不信,如今看来,宴公子本事着实不小!”
昏暗的牢房里一老人把手反握在背后,他的气势严厉,在漆黑牢房的火把亮光中,身上看不清纹样的枣墨色缎地便服让他看起来更加威严。他也不看宴雪行,只是面色平常踱步看着不同寻常干净整洁的牢房。
:“太师还记得贫道,真让贫道觉得惶恐呢!”
被人扰了清梦 ,宴雪行不免恼怒,嘴上虽然说着逢迎的话,面上却冷笑连连,然而面前老人也不生气,回过头来仍是一副上位者从容不迫的样子。
宴雪行知道徐阶不会放过自己,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沉得住气这么久时间才来。老皇帝虽醉心修道,可没了他的斡旋,老皇帝往身边一看,周围全是太师的人,天子多心,半夜梦醒就算不被吓得半死也会心惊胆颤的吧?
宴雪行的眼睛无波无澜,天牢里几乎每隔些时日都有犯人进来,就算他被关押一个多月不见天日,可天牢何其无聊?旧的犯人询问新的犯人,即使出不去,宴雪行也对现今朝堂了如指掌。那老皇帝连之前已遭嫌弃的杨唯元都开始启用,更不要说有杀父之仇人不明的陆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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