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终于醒啦!”
王实守了一夜,见自家二哥终于醒来,他兴奋得快要跳起来了。
:“我怎么睡着了?”
脑子里迅速回来记忆,身上疼痛也随之而来,开口王猛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厉害,连声音都变得异常沙哑。
:“你可吓死我了二哥!昨天晚上你烧了一夜,怎么叫都叫不醒,我还以为…”王实惊魂未定,说完还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王猛皱起眉头,这个幺儿,从前就遇事慌张,现在自己不是没事了吗?还娘了吧唧的哭个没完!晦气!真是晦气!
:“行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二哥我壮实得很!从前牛都能一拳抡喽!哪里这么容易就倒了呢?!”
:“呜呜…二哥…昨天晚上你都不知道你多吓人!全身都烧红了!要不是沈兄弟教我用冰水给你敷额头,我…我…呜呜…”
王实又哭了起来,王猛眉头皱得更深了:“沈兄弟…?!”
王猛觉得不可思议,听幺弟的话竟是那姓沈的救了自己么?
:“是啊!就是那个沈兄弟!还是他给你换的衣服呢!没有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像舵恭就没那么走运了,昨天晚上他也烧得厉害,沈兄弟说他白天磕伤了脑门,现在又伤寒入体,再加上高烧不退,他是活不成了…!”
王实一口一个“沈兄弟”絮絮叨叨地说着,想起昨晚还是觉得后怕,相对于舵恭的死,二哥能醒过来着实是无比幸运!
:“舵恭没能撑过去,刚刚李家哥哥来告诉我,舵恭已经…”想到舵恭的下场王实只顾着呜咽,没有看见自家哥哥满含复杂的表情。
:“…千总他怎么样了?”
王猛闷声岔开话题,对于害死哥哥的人就算救了自己又如何?大哥可是与自己血浓于水的兄弟啊!
:“…千总?百户他没事啊!你知道的,李家哥哥一直都在照顾他…二哥,你怎么了?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王实终于发现哥哥的脸色不对,一脸焦急问道。
:“我没事了!忙你的去吧!”
王猛摆摆手,正好这时有人在叫王实,王实应了一声,回头嘱咐几句,便起身往舵盘处走去。
虽然身上还是酸痛不已,但王猛正值壮年,就算病体未愈,起来走动也不是什么问题。
士兵们大多都病蔫蔫的,甲板上到处都是从船舱污泥里整理出来的辎重。
海风依然在吹,虽不猛烈,但吹得人的头发糟乱。午后炙热的阳光从头顶落下来,照得人脑子发胀,王猛不敢往下看,生怕一旦低头人就会晕过去。
没有了舵恭掌舵,楼船却行驶平稳,王猛瘸着一条腿在甲板上到处走动,走路间,腰间一阵瘙痒难耐,王猛掀开衣服来看,只见腰间一片血肉模糊的擦伤,也不知道上面放了些什么,看起来一块烤焦的肉块撒上肉桂香料,焦黑的表面底下透着不同寻常的红色。王猛用手触碰斑痂,顿时刀割一般的痛觉袭来,王猛腰间一抽,下意识用手掩在伤口周围,企图不让痛觉蔓延。
一直到痛觉平复,伤口又是一阵瘙痒,那是王猛从桅杆上掉下来时的擦到的,看这情况,伤口应该被人处理过,此时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正因为如此,痂块周围拉扯着皮肉才会这样瘙痒的不止。
:“妈的!”
王猛嘴里骂了一声,抬头望去,舵桥上许多人围在那里。
:“二哥醒啦?”
王猛走近他们,几人中一个与王家宗祠有姻亲的同乡首先问道。
王猛勉强扯着笑点头,大手搭过同乡的肩头往里望去,只见舵桥下的木板被人抽走,一条粗大的绳子从舵桥木板下延伸下去,由几个同乡们拉着,一直从甲板空缺的洞口延伸到海里。
:“他们在干嘛?”王猛问手边的同乡。
:“平衡木断了,沈兄弟指挥咱换一根新的,不然海上风这么大,再出事儿了个咋弄弄?”
同乡一排整齐的白牙笑了笑,王猛顺着同乡的目光看向旁边的青年人。
青年人没有带幞头,一根银色发簪别着发髻,几缕碎发落在他的额前,乍眼望去,亮得刺眼的阳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衬得他皮肤几乎透明。并且王猛细细地打量他,发现这人身材居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掀长高大!
与其他人相比,在王猛的记忆里,从京城出发伊始青年人就没有穿过盔甲,此时的他长发与两条细长的墨色发带披在身后,沈赫负手默不作声站在那里,王猛觉得,大概说书先生讲的鹤立鸡群就是这样的人吧?
:“可以拉上来了!”沈赫望着甲板洞口不断滚出水泡,开口吩咐道。
一声令下,七八个乌伤人包括王实一起小心拖拽着绳索,王猛觉得惊奇,这些人平时都是些好勇斗狠之徒,就是自己死去的大哥也不见得能使唤得动他们,怎么姓沈的吩咐他们就唯命是从了?
王猛怀疑的目光再次打量沈赫,沈赫也不介意,只是微笑着看向甲板洞口,这时一名士兵从海里爬上来,光裸着上半身眼睛被海水浸泡得发红肿胀,可他丝毫没有在意,上来第一句就是冲着沈赫喊:“沈兄弟!平衡木已经绑牢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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