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再有风浪也不会容易断了!”
沈赫微笑着点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向他伸出手,那名士兵见了非但没觉得羞辱,反而像是得到恩赐一般,咧着嘴顺着沈赫的手用力一拉,纵身跳上了甲板。
:“辛苦了!”沈赫声音温和,随即递上合身的干净的衣服。
对于同乡对沈赫的态度王猛更觉得震惊!一夜过去这人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能让这些马大三粗的人如此信服?难道他们都忘了大哥就是因这人而死吗?
:“去喝些热姜汤吧!别着凉了!”
沈赫像吩咐自家人一样,那乌伤人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感激涕零到差点没“哇”地哭出声来。
修理平衡木的事情已经完成,大家很快各自散去,只有王猛还愣在原地,甚至心底慢慢燃起一股愤怒!
这些人都是同一个地方几大宗族里出来的人,就算从前不把他们王家人放在眼里,可好歹也是宗祠之间互有姻亲的同乡!姓沈的挑起事端害大哥触犯军规送了命,他们怎么能因为一时恩惠就忘了他们之间的仇恨了?
:“二哥,其实我觉得…你也不要再针对沈兄弟了!”
王实搀扶王猛犹豫了半晌,叹息许久才道:“先不说他在关键时候救了大家,昨天晚上大家病的病,倒的倒!要不是沈兄弟指挥,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猛冷笑:“真是笑话!风帆是大家一起拉起来的,怎么就全变他的功劳了?再说了,楼船没有沉没大海,他不也幸运活着吗?”
王实:“可是没有他接好桅杆,谁出力也没用啊!并且…你昨天晚上差点被烧死,是他帮你换的干净衣服,给你救命药丸…就说这些,我们怎么能不记他的恩情?”
王实双手一摊,王猛被说得哑口无言。
:“我没让他救…!”王猛还在嘴硬,王实突然觉得自己二哥真是不讲情理!
:“人家也没让咱报恩…”王实心里很不是滋味,嗫嚅着声音道:“算了!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大哥不在,幺儿只有你这么个哥哥了!你是不知,黄家和李家都少很多人了…”
说到死去的同乡,哥儿俩一阵沉默,最后王实实在觉得压抑,干脆扔下二哥干其他事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猛接触沈赫的时间并不多,一来他还在养伤期间,二来王氏宗祠出来的一帮堂兄弟死了没剩几个了,除了石家,黄家、李家几乎死伤过半,就连一直巴结石在山的李家也少了不少人。
还好有分散在其他船上的宗亲,要不然按照自己所在楼船死人的比例,乌伤出来的人估计一大半都不能活着回家了!
:“王二哥辛苦了!”一直跟在石在山身边的李耘看见王猛关心地道。
王猛客气了几句,继续着手里的活。
李耘:“千总这次病得不轻!本来在江湾河道就晕船,这次船舱里还被呛了水,千夫长这次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王猛闻言并不出声,能活着已是万幸,就算旧伤未好也要出来收拾船上破损,也总比那些葬身大海的同伴要好,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就这样走了十天左右,一路南下都非常顺利,唯一变化的是石在山已经有所好转,由李耘扶着,他已经能站船楼上指挥事务了。
船上人员稀稀落落,由于之前的风浪,活下来的很多人大多伤寒并未痊愈,因此王猛在拉风帆绳索时,总能听到周围一片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还有两天就能进去福州海港,腊月的海风又猛又冷,王猛真希望在日落时能到达福州,这样他们许多感染风寒的同乡得到医治,大家就能一起共同进退了!
:“千总大人,求求你俚救救伲哥哥,他快要活不成了!”
乞求声过后,风中传来一阵头磕在甲板的声音。王猛绑好手上的绳缆,穿过牵引船帆互相交错的帆绳,王猛走到甲板上一看,原来是李家宗祠一个叫六根的汉子正跪在石在山的面前痛哭求救。
石在山年龄与王猛差不多,都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不同的是石在山出身石氏宗祠大户,是他们整个村子唯一耕读传家的氏族。而王氏大多数都是村里的佃农,老人们都说行兵打仗讲究策略,像王猛这样粗鄙的庄稼汉从地位上就低石家一等,所以大家选石在山为乌伤人的头领时,大家都没有意见,毕竟从前氏族间有了纷争都是招找石老爷调停的。
这日王猛收帆绳时遇到沈赫,青年人看着高瘦,力气却不比他这自认为高壮的人小。
王猛对沈赫不待见,却也疑惑石百户怎么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针对他,比如最粗最重的活都叫他干,搬运粮食,扫船舱,扯帆篷,什么样辛苦的活就叫他,整得不但其他士兵,就是王猛这样讨厌他的人都不禁有点怜惜他了。
:“快点啊!收好帆篷才可以休息!”
一名石姓士兵手里摇着皮鞭向他们走来,顺着石在山目光落在沈赫的身上,那士兵狠狠瞪了一眼沈赫,抬手甩了甩手中的皮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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