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然昭疑惑:“三叔如此聪明不应该把他们留下来才对!”
:“确实如此,三老爷论才智不比任何人差,谁又能明白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可能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也可能因为一些事吧…少爷难道你就不奇怪,三老爷和当地陈姓豪绅认识,也正是与陈老爷之间的来往,三老爷才觉得平阳府是赚钱的好地方,可为什么这些地痞流氓却只敢对玉祥楼打砸呢?”
崔然昭从未听起家人说过生意上的事,十二岁上泰山派以后更是远离这些纷扰,但也许是崔家人天生的性格使然,崔然昭对这些事是抱有好奇之心的,于是询问的眼神看着向叔。
:“夫人真不该这样宠溺少爷的,作为崔家人少爷迟早要担起这副重担。”向叔自言自语,默了半晌又道:“地痞未见得不想敲诈当地富绅,但当地很多富绅背后都是氏族官府背景支撑,他们身后都养了不少护卫,地痞流氓并不敢招惹他们,并且玉祥楼装修几个月不见有人找麻烦,开业没几天就有人找上门来了?这难道就没有当地富绅背后指使吗?三老爷聪明绝顶,绝不会看不出尹乾是否真心归顺,向某相信三老爷的眼光,向某觉得,当时尹乾应该还没有什么歹心,或者三老爷也想以此来告诫当地的豪门户绅也说不定!得罪崔家绝对没有好下场,就是蛮横如孙斗尹乾之流,不也得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尹乾还做了个玉祥楼的弼马温么?”
崔然昭点头也觉得向叔的推测合理,虽然他并不能完全理解向叔所说,但这些话也绝对颠覆了他的认知。自己从前真是太笨了,怪不得沈大哥不愿意搭理自己呢!沈大哥可是一眼就看出自己和向叔来历的人啊!
再有几日就是冬月,快要下雪了,天异常地冷,冷到营地的篝火慢慢熄灭,炭灰也变得冰冷。远处站岗的哨兵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那些心存怨恨的乌伤人也早已钻进营帐沉沉睡去,只有沈赫抱着剑,坐在墙角始终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看样子,沈大哥应该也睡着了。
:“快到子夜了,等下轮到我们站下半夜岗,你还没讲三叔家的事和沈大哥对戚将军情义匪浅有什么关系呢?”
向叔抬起内眦赘皮的小眼睛看了崔然昭一眼,继续道:“尹乾当时固然没有害人之心,但随着事情发展变化就不一定了!由于平阳府之事已定,三老爷还要赶去其他地方打理生意,就把玉祥楼交给了大少爷打理。刚开始那些投降过来的人都还算是安守本分,可随着他们一伙人在一起久了,渐渐明白过来孙尹二人的争斗可能来自三老爷的手笔,他们也渐渐地就在心里生出怨气。毕竟他们原本是想敲诈钱财的,哪知敲诈不成反倒成了奴才!换谁能心忿呢!?他们先是像乌伤人那样欺负玉祥楼从博陵招来的伙计,后来不停地给玉祥楼制造麻烦,甚至还私下里偷盗柜台金银,大少爷知道他们心里怨气何来,但始终拿这帮人没法子,一开始大少爷也如戚将军这般采取怀柔的手段,分设了各种奖励等级,许他们更多其他人没有的权利,希望带动他们做事的积极性,也希望以此拉拢化解他们心里的怨气。可他们都是地痞流氓出身,哪里识得什么好歹?于是行事更加嚣张,后来更是暗地里把玉祥楼里一个博陵过去的店小二活活凌虐致死,掌柜连大气都不敢出,可想而知事情已经到了何种地步。大少爷当时都气懵了,但大少爷毕竟太年轻,连续几道书信给三老爷,还没等到回信便事先处置了一些人,并扬言要把他们通通赶出玉祥楼!少爷您想想,尹乾本来就是一个自以为讲信义的恶霸流氓,他那些手下不顾前嫌继续以他为大,他却眼睁睁看着少爷杀了他的那些手下无动于衷?换了是你心里会怎么想?正所谓旧怨未了又添新仇,或者他一个废人重新回到平阳府接头游荡,会被多少人指指点点?以前他游手好闲生活没有着落,好不容易混进玉祥楼却又被人像赶条狗一样赶出去,他如何能甘心?就这样,他们招来从前孙斗的手下把玉祥楼包围,玉祥楼还被他们一把火烧了!可怜大少爷才十六!冲出玉祥楼的门口时被人乱刀砍死!试想若是当时有人像沈赫那样挺身而出,把那些人的错处放到明面上来,让大少爷有正当理由处置的机会,那些人可能就不至于这么恨崔家人了!”
:“你是说沈大哥是故意招惹那些人的吗?”
:“倒也不完全这样,我见此人神情冷漠,眼中全无神彩,怕是遭逢巨变,多半也不想活了吧!毕竟乌伤人报复心强,此去关楼路途遥远,他能躲过几次他们暗地里加害呢?不过他确实对将军情义不浅,一般人就是不想活了,也没有必要把自己弄成一个靶子去吸引那么多人的仇恨,让自己置于必死的险地。将军是个有福气的人,别人就是忠心,估计也难做到不顾一切舍弃性命的地步,如此一来,那些乌伤人得到了惩处,不至于怨恨将军,那几个乌伤人被斩后很大程度上也震慑了其他人,少爷不见,自那夜起那些乌伤人规矩许多了么?如此看来,沈赫心思之透简直令人不可思议啊!虽然是将军下令斩的人头,可留下来的乌伤人恨的却是沈赫,这对于将来上战场来说是有好处的,那些乌伤人的眼神你也看到了,他们现在怕是恨不得把姓沈的拆骨食肉,喝他的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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