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叔说到这里,不知怎么的转而说起崔家三房的事,崔然昭为之一愣,说:“向叔是指大哥之死么?”
听到崔然昭提起大少爷,向叔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顿了许久才叹气道:“是的,老爷在老崔家排行老大,可由于老爷先前生的都是小姐,直到六姑娘出生才有的少爷您,而三老爷纳婚不久便有了然旭少爷,虽然你们为长房,然旭少爷却比您大了四岁呢!想当年然旭少爷出事时,少爷不过十一二岁,再加上您那时上泰山拜师学武,可能您还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吧?”
:“我记得大哥的,三叔家掌管崔家布匹、酒家商号,当年我从泰山派回来,就听说大哥死于平阳当地酒楼之争,三叔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叔母更是在不久便郁郁而终,若不是前两年陈姨娘生了三弟,叔父家还一直萎靡不振呢!此事是崔家忌讳,这么多年谁也没有提起,所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火光倒映在眼睛里,向叔回想起从前的事,眉头微皱的脸上神情惘然,触及从前不愿提及的事,过了半晌向叔才终于又叹了口气。
:“然旭少爷少年英才,很得族中人喜爱,就是老爷也时常把他带在身边,可能正是由于这般万千宠爱,然旭少爷其实是很骄傲的。他今天学会了算数,明天就一定会学看账本,直到完全掌握生意门道为止。他以为所有人都被他的才能折服,事实也是如此,然而他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人心险恶…”
说到这向叔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疲累的眼睛里有着一丝愧疚:“当年我本来也是要去平阳助然旭少爷一臂之力的,只可惜临时有事去不了,不然,然旭少爷就不用死了…”
时隔多年,向叔感觉仿佛还是在昨天,从前他还伺候过那个丰神俊秀的少年呢!
听到这崔然昭眼角湿润,大哥虽说是堂兄,但家族里就剩下父亲和三叔,到他这一代也只有自己和大哥,所以大哥从小就对自己很好,无论什么时候都对自己多有谦让,自己又怎么能够忘记大哥呢?爷儿俩一时沉默无言,不由得都沉浸在往日的悲痛之中。
:“崔家的酒楼名为玉祥楼,不单是博陵,整个海右都有玉祥楼的影子,当时三老爷正值壮年,然旭少爷又意气风发,于是他们把酒楼开到了并州之地的平阳府。少爷也知道,并州过去便是西北之地,平阳府靠近海右,西北之地地处贫瘠,如此平阳府便是来往客商沿途停留的重要驿站,其中繁华自不必说了,想要在其中留下根基也并非易事,但崔家家业丰厚,多花些钱财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如此玉祥楼就开在了平阳府最繁华的东掖门前大街,开张那日我还去了呢!敲锣打鼓盛况空前,整条街都没有玉祥楼如此气派的地方。可由于并州过往的人大多从西北往来,西北过去就是鞑靼人的地盘,因此往来客商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平阳府里穷凶极恶之徒横行,明里暗里争夺地盘的情况也比比皆是,当时老爷就不同意三老爷将酒楼生意扩张到此地,奈何然旭少爷一意孤行,认为自己应付得来,三老爷也以为是玉祥楼北扩的时机,并且认为玉祥楼招牌就足够威慑一些人了。”
:“玉祥楼以前很厉害吗?”崔然昭不解,他看过父亲的账本,明明玉祥楼做的是酒楼生意,各项收支目前仅能保持平衡,怎么听起来江湖人士都不敢惹似的?
:“当然厉害!崔家是整个家族全力支持,而不是某一房某一子单打独斗,经过祖辈积累下来的财富,在您祖父这一代就已经富甲一方了,崔家子弟又个个出类拔萃,到老爷这一辈更是富甲天下,并且这些年来天灾人祸不断,多少英雄豪杰难为二斗米折腰?所以崔家就是看家护院的打手都是有名有姓的江湖人士,更不要说分派在各处玉祥楼里的护卫了!他们都是经过挑选身经百战的江湖义士,崔家许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他们为崔家保驾护航,并且不管来路,只要忠于崔家,崔家便能替他们抹平前尘旧俗,毫无顾虑地过完下半辈子。所以一般人都不能容忍别人践踏玉祥楼,生怕失去最后的庇护之所。再加上玉祥楼有一个规矩,凡事到玉祥楼吃饭的人都不准祸事生端,就是两个仇家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也得安静地把饭吃完,要不哪日遭遇了不测,就不是崔家给不给面子的事了!因此玉祥楼在整个海右来说都极具盛名!”
:“既然这么厉害,那为什么大哥又怎么会遭遇不测呢?”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西北贫瘠之地那都是些什么人啊!崔家是有钱,但钱买不断人性,也阻止不了杀戮,就算当时玉祥楼生意兴隆,崔家派去平阳府的护卫也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高手,一般人并不敢轻举妄动,可总少不了一些暗潮涌动。开张不久玉祥楼就来了几伙人,他们像约定好了一样,起先还神色如常,但转瞬之间便抄起家伙打了起来。他们加起来得有几十人,差不多把整个玉祥楼都给砸了,三老爷自然很生气,然旭少爷也说过绝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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