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为何这样,您莫不是…?”要孤身犯险,做些什么吧?
沈赫看得出他的担忧,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眼神里流露出无奈:“你十七就跟我了,如今已有五个年头,现在府衙里的人都在排挤我,就是陆绎,也在有意将我出局。你知道的,我身负血海深仇,不可能再留在锦衣卫,往后前途未知,你正值壮年,会有很好的前程,大可不必因为我埋没于此。”
:“卑职不怕埋没!愿永远追随大人!”林麒双膝跪地,含泪祈求道。
沈赫将他扶起,轻叹一声,说:“此去江都,看在我的面上,无论如何,胡总督都不会亏待了你,至少也是五品飞骑尉以上,这不比在锦衣卫好么?再说了,戚长锋出走关楼志在必得,于大由也去了百越,胡总督手下再无猛将,若你去了浙江,以你的身手,建功立业不在话下,加官晋爵指日可待,总好过跟着我前程未卜。更何况,锦衣卫险恶你是知道的,我离开后他们指不定会怎样针对你,还不如远赴江都,成就一番事业。”
都这个时候了,大人还在为自己做着打算,林麒哽咽到不能言语,心情更是难受极了。
***
:“你…来找师父干嘛?!”蓝新始拦在门前喝问来人。
沈赫微微一愣,想不到曾经鼻涕眼泪哭到自己身上的孩子居然对自己如此冷漠!
:“你师父人呢?”沈赫沉下脸,不想与他废话,迈开腿就要往里走。
蓝新始张开双臂想要阻拦,但看着沈叔冰冷的目光又有些迟疑。
沈赫不分说推开他的手走进去,跨过两道门槛,穿过重重道纱,然后来到最后一道静室,发现依然没有宴雪行的踪影,沈赫大为失望,转身问蓝新始道:“你师父人去哪了?”
蓝新始开始支支吾吾道:“皇上和陶仙人要去高玄道场斋醮,师父也跟着去了…”
沈赫心不禁凉了半截,阿雪之所以得皇帝信任,疏离占了很大一半原因,毕竟人都是在不熟悉的时候才会有所顾忌,从而增添神秘感,而求仙问道神秘是最容易让人膜拜的,如果真有神仙,坐在一起久了,那膜拜也会慢慢变少。
阿雪还是阅历太浅,陶鹤鸢一激便要迎合皇帝,活像个争风吃醋的宠妾,如此下去阿雪怎么争得过陶鹤鸢?
:“你怎么没跟着去?”蓝新始毕竟是阿雪正儿八经的徒弟,皇帝去往京郊高玄道场斋醮少说也有十天半个月,阿雪居然没有带他的徒弟前往?
沈赫目光深邃,看得蓝新始有些心虚,只见他低下头小声说道:“始儿身子不舒服,师父怜惜始儿让我留在禅斋等他回来。”
沈赫半信半疑,消减不少的面容十分严肃,蓝新始吓得头也不敢抬,再没了刚才的气势,只敢眼角偷瞄沈赫的脸。
发现沈叔冷冽的目光像是把自己身体扒光一般,直看得他局促不安,无地自容到了极点。
:“等你师父回来就告诉他我来找过他,让他立刻来找我。”
沈赫盯着蓝新始的脸看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终是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离开了。
蓝新始看着沈赫离开的背影大大地松了口气,与此同时,沈赫出了门便去往东宫南墙,那里有户部的总部衙门,他要去找户部的黄给事中,翻看父亲的户籍记载。
果然,在这关于他父亲的就交代就多多了,譬如父亲的冲撞谏言,死后抄家如何,上面统统都有记载,甚至是父亲的科第文章都有抄录。
直到沈赫翻到最后一页,看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仆人携罪子出逃,度津卫新河落水而亡,锦衣卫河上捞尸,然数日无所获,遂定沈兆之子沈玉龙尸身鱼分食之…
沈赫看着上面的字出神,陆都督为了留下自己还真是费煞苦心,只可惜他救自己,除了自家无从得知的原因,更多的不过是为了满足对亡魂的惧怕而已。
是的,他从来都知道那个男人如何迷信神明,还有爱惜自己的名声。多少奸臣谋害忠良被千夫所指,甚至记于史册遗臭万年?沈赫知道,陆秉那样骄傲的人绝不想在史书上成为如此奸臣。
沈赫对陆秉的感情是复杂的,再谈不上恩情,也谈不上怨恨,更不要说忠诚。
他只知道,从灿生出现那一刻开始,他的心里从此就有了团火,只要想起就会想要毁灭,毁灭那天下至尊,毁灭这肮脏的人间!
沈赫不再回到卫所,以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幸大家都心知肚明,全当他不受上司待见,自己识趣避开了。
林麒本不愿意离开京城,但架不住沈赫一再逼迫,也只好收拾细软去了江都。
如此沈赫便有很多时间调查关于父亲的一切。虽说是灭门惨案,却也没什么争议的地方,大抵不过是当年父亲看不惯严嵩父子贪赃枉法卖官鬻爵,直言无讳得罪了当今圣上。
也许自己应该恨皇上,没有皇上的命令沈家不会得此下场,可这都是皇帝的手段,父亲不过是一枚炮灰,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怜悯,顶多起了一些警告的作用;又也许他应该恨严家,不是他们贪污腐败,父亲怎会弹劾首辅而导致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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