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对自己的防备之心,一切都昭然若揭了。
沈赫忍不住心中悲凉,那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到底怎么了?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隔阂以至于开始了猜忌?
:“你怎么了?”沈赫脸色难看,晏雪行向他投去询问的眼神,见他摇头,便站起身来两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想要抚摸他的眉眼。
无意中,晏雪行手指落在了他的眉心,指尖轻轻摩挲着,似乎想要抚平他眉心紧皱的纹路。
沈赫一脸忧郁,透过晏雪行的掌心去看他的眼睛。
那仍是让他心醉的月湖,即使再多的无奈与不理解,只要看着他的眼,身体就如同找到了前生的骨头,一切纷扰都不在眼前,只有安心与宁静占据他的心底。
沈赫轻轻将他拥入怀里,低头闻他发鬓的冷香,湿润的唇似有若无地触碰他耳边的软骨,突如其来表白说:“阿雪,我爱你,我爱你…”
晏雪行任由他勒得自己生疼,心口也因为那反复的三个字变得滚烫。
:“你到底是怎么了?”晏雪行轻拍他的后背,过了许久,晏雪行终于轻轻推开他,抬头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沈赫看着他的眼睛,脑中瞬间闪过许多想法。既然阿雪想要做些什么,那他为什么不和他讲明白利害关系,让他少走些弯路呢?
毕竟,没有人更清楚自己对他的在意,朝堂争斗何其凶险?他可不能因此失去他!
:“阿雪,你想好了真要留在这里吗?”
沈赫神情严肃,晏雪行迟疑一瞬,终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沈赫轻叹一声:“我知我拦不了你,可你根本没见过真正的斗争是怎么样的。那不是吃饭喝水,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毕竟没有人能预测将来,更不可能掌控将来发生的事。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按照目前发生的事情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沈赫的话犹如铜磬敲击般在耳边盘旋。
:“大人…想要和贫道说什么?”晏雪行心中一紧,目光紧紧盯着沈赫的脸。
沈赫深深看他一眼,回头重新搁几旁坐下,随手举起手边的酒壶晃了晃,翻起两个酒杯倒了两杯酒。
此时沈赫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等晏雪行也落下座来,沈赫举起酒杯,还没等晏雪行碰杯便仰头一饮而尽。
:“你现在不与人结交是好事…”沈赫放下酒杯,眼眸里多了一丝艳丽。
:“海无垠性僻孤吝最是无情,却得天下百姓口口赞扬,是清流里的一面旗帜。周良鄞没被处死之前他们把他捧做圣人,时常与海无垠对比,更收集来首辅的罪状借他之口宣之于众!正因如此周良鄞才招来了杀身之祸!可怜周家上百口人,因此沦落官店的沦落官店,流放的流放,而背后的人毫不在乎,他们明知道这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却还是将他捧得高高的,然后眼看他狠狠落入万丈深渊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这就是口口声声仁义道德的清流!他们会为达目的而罔顾性命,甚至觉得这是全了周良鄞的名声!阿雪,你以为奸臣可怕,清流就不可怕了吗?就是海无垠如此盛名,当日离京可有人为他谏言?你要知道,利益牵扯尚有几分真心,靠道德?说真的,在利益面前,道德崇拜或许有人会有所取舍,但大多数人都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晏雪行无奈叹气:“…贫道也知道他们并不可靠,但若要成事,单靠自己又怎么可以…”
沈赫:“其实你不必顾虑太多,清流功利心太强,既想取代首辅又想保有清名,他们大多畏首畏尾,以至于十几年也毫无作为。所以,对于他们你大可以合则用,不合则弃。我知道你对首辅有意见,可要扳倒首辅哪是这么容易的?首辅深耕朝堂二十多年,很多关系早已牵一发而动全身,就连徐太师混迹多年也不得不谄媚讨好首辅。当年徐小姐送与严世蕃做妾时,作为徐阁老门生的高鼎就曾把女人衣服送给徐阁老,想以此讽刺他攀权附势的德行,可到头来改变什么了么?清流不能容忍他们之中有趋炎附势损害道德之人的。海无垠虽说耿直,德行倒无可挑剔,或者这也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吧!”
晏雪行皱眉:“假如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沈赫:“新鸟入林想要有一席之地,通常要么和光同尘要么被吃掉,如若不然,就逃不了被驱逐的命运。你问我怎么做?这得看你的选择,严首辅盘踞朝堂多年,早成参天大树一手遮天,照我说,就是清流们骂首辅骂得欢,可私底下谁知道呢!未必深痛恶绝也说不定,毕竟人性是自私的,背靠首辅,有钱拿有官升,谁不羡慕呢?”
晏雪行:“这倒未必!读书人自有风骨,他们大多数十几年甚至二十多年沉浸圣贤书海,张圭年海无垠他们就不是什么贪婪自私之辈,所谓见贤思齐心有仁义,贫道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为天下百姓作主的!”
沈赫苦笑,不愿再耻笑晏雪行的天真:“严世蕃此番江南回来一直紧都锣密鼓盖他的高楼,直到前几日我才见了他。他比之前精神不少,或许是江南之行收获颇丰,就连他手下的行头都不一样了,他身边的佟文喜你知道吧?前几日我见他,腰间革带镶着的居然是红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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