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晏雪行躺了个舒服的姿势,顺手把酒递了过去。
沈赫接过酒闷了几口,。低头看着晏雪行的侧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脸上有什么吗?”
沈赫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该拿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晏雪行漫不经心的语气里满是疲惫。
:“你知道吗?之前本使就觉得你和京城里的所谓清流有很多相通之处,那时候你因为“海龙骨”进宫,本使还曾一度担心过你会被那些人蒙骗,你知道的,皇上年事已高,这些年来一直靠着仙丹维持,谁也不知道会突然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夺嫡之战几乎是摆明面上的事了。”
:“直到后来,你不顾皇上情面出了天行宫,我还以为你会像之前说的那样,不愿意过多涉及朝堂之事,为此,我还曾一而再地拒绝都督怂恿你进宫为皇上修仙炼仙丹,说实在的,我也不愿意看着你进宫去搓磨岁月。”沈赫叹了口气,看着晏雪行眼底篝火的影子,沈赫的眸子倒映在月光的阴影里。
:“但从你说你想和他们一起,本使知道,他们一定私下里接触过你,绝不是张翰林一朝就能说服得了你的。”
:“我…”晏雪行下意识地想要解释,抬头却发现沈赫眸光浅浅,正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
:“其实,我并不怪你的隐瞒,就是我自己,也做不到对你完全坦诚。”比如说,前年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是为了追杀一人,那倒霉鬼就曾躺在他们现在坐着的地方,他记得当时月光也像今夜一样光亮,那时皎洁的月光还曾清楚照亮过自己衣摆上的血渍。
:“阿雪,你要相信我,很多事情并非都是非黑即白的,那些人虽然自诩清高,但他们行事也并非都磊落光明,你可能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对严家宠信不衰,徐太师他们又是怎样占有一席之地的。”
沈赫把酒壶放到一边,目光炯炯地看着晏雪行突然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在南浔城外遇到的那几个倭寇吗?”
自然是记得的,这是晏雪行自出昆州以来第一次杀人,他还记得当时为了杀那贼首,自己还差点就被他身上的炸.药所伤,为此他们还在那个小山村逗留过一阵。
可是这和朝堂又有什么关系呢?晏雪行面露疑惑:“怎么说起他们?”
:“当时你也见了,那姓燕是怎样背乡离乡充当倭寇的,阿雪,到底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做贼寇呢?”
:“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天生冷血残暴吗?”晏雪行更疑惑了。
沈赫摇头:“当然不是,他们在家乡有妻儿老小,为什么要拿命相搏?你要知道,背负倭寇的骂名遭人唾弃不说,就是官府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听沈赫这样说,晏雪行也觉得难以理解,顿时坐直身体,侧耳靠在沈赫的身侧。
:“自太祖起,海禁就从来没有变过,我们都知道这主要是因为倭人侵扰的缘故,但即使海上禁止商船来往,倭乱也从没有被停止过,到了现如今更是越来越猖狂,甚至诸多像燕向海这样曾经被倭人祸害过的人,反过来加入倭寇,使得倭乱越来越厉害,阿雪,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晏雪行脸上写满了疑问,自然是不知道的,沈赫接着又道:“如侍讲大人所说,天下大多数田地掌控在士族手里,民田被占,百姓无天可耕自然困苦,可士族再怎么囤积土地,百姓交了租银总该能勉强活着,再不济还能自贱为庄奴博一口饭吃,沿海的不同了,百姓不但没有田地可耕,还被禁止出海,甚至捕鱼都是不被允许的,久而久之,有些人就伙同倭人,跑到内陆来烧杀掳掠,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
晏雪行从没涉及过这样的事,听沈赫这样说,倒是沉默了,许久才悠悠地道:“难道朝廷里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知道,不单是我,严首辅,徐太师,包括督查御史他们都非常清楚。”
:“那他们为何不想办法?”
沈赫无奈笑了笑:“因为…这是个无解的题!”
:“无解?什么意思?”
望着他深深的眸子,沈赫苦笑一声,转而道:“自从你来了京城,我就有预感,你迟早会被他们拖下水的。”沈赫握住他的手继续道:“阿雪,你应付不了他们,尤其是你知道了更多的事情,就会被他们利用更多。”
:“…倭乱究竟为何是个无解的题?”晏雪行打断追问道。
沈赫叹息一声,知道说服不了晏雪行,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放到晏雪行的手中。晏雪行手上一沉,便见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躺在自己的掌心里。
:“你猜猜这个东西从哪里来?”沈赫笑问。
晏雪行细细端详那瓶子,瓶颈处缠着银线,银线一端是带着一片红色羽毛的木塞子,里面也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椭圆的瓶身一指来长,黄色的液体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看着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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