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赫心头一震,根本听不见李倾曲后面的叨叨絮絮,深吸口气缓了缓,假装不经意问道:“杨学老?”
:“是啊!昆州杨慎那老家伙,听说久病不治,就前几日的事,朝中许多他的学生,为此身上还佩了丧花呢!”李倾曲说着,眼睛却偷偷观察沈赫,意图在他脸上看到他心里的想法,但年轻的左使大人神色如常,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反而李倾曲越看就越是发现,镇抚使长得可真是好!肤色白皙,轮廓线条却长得刚毅,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像哪个武将家里的少年公子,尤其是身上那种男儿烈火般的雄姿是自己身上所没有的,李倾曲抚着耳边的项带,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听闻杨慎去世的消息,沈赫微微一笑,很快假装没事人一样:“如果赫记得不错,杨老先生今年已过八十,高寿全终是为喜丧,那些老先生门下的学生想来也不会太伤心!”
:“谁说不是呢?那些个带花的不少,随袁侍郎去昆州吊唁的却没几个,不过听闻徐太师与杨学老多年交情,这几日倒是病倒了,一直也没有进宫觐见皇上呢!”
怪不得阿雪这几日都不着家,也不知道他知道他的老师过世没?想到晏雪行对杨慎一家那么看重,沈赫心里一阵怜惜,正想问杨慎是哪一天过世的,李倾曲却不愿再谈,摆摆手道:“咱不说他了,其实咱家今日来是想给左使大人提个醒的。”
李倾曲突然靠过来有些暧昧地道:“左使大人,咱家也是奉大公公行事,他老人家说皇上这几日身体又似从前不够爽利了,圣上尤其对仙君想念得紧,只是那日仙君太过无礼,圣上也不好放下身段,大公公说,左使大人是不是可以劝劝仙君向皇上服个软…”
沈赫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阉奴真正的来意。
李倾曲见沈赫若有所思,白得像死物的一双手拍拍沈赫的手背继续劝道:“仙君之所以进宫皆因陆都督一心牵引,皇恩浩荡,不管怎样,仙君总不成要和圣上作对吧?”
:“沈赫谢过督主,不过阿雪身为方外之人,可能不太愿意困在京城这个牢笼…”
李倾曲细眉冷竖,不悦道:“京城怎会是牢笼呢?之前入主天行宫的方士哪一个圣上不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清玄再有本事也不过朱姓天下臣民,左使大人还是劝他不要不识抬举的好!”
李倾曲语气不善,沈赫也不怵他:“仙君的事由他自己定夺,容不得旁人指手画脚,那日从宫里回来,皇上一直都未过问,估计是大公公多虑,督主回去替赫谢过大公公了罢!”
镇抚司还不至于怕他这个阉奴,要不是他自动上门来说情,他还不屑于和他打交道呢!
李倾曲面色阴沉,站起身来任由手下的小太监给他披上茶色的蟒纹披风,尖声细气地道:“左使大人,本督主话已至此,听不听劝就看你们自己了,莫不要等圣上追究下来才知道后悔莫及!”
喜欢辞京华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辞京华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