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铜镜登台之后,云极的心头就是一沉。
齐铜镜运气太差。
哪怕他早些登台,在段家没死人之前上场,段舞言未必会下死手。
第一轮擂台而已,谁都想留点力气,段舞言也不会例外。
但现在不同了。
段舞言登台,明显为了给自家子弟报仇而来,无论谁是对手,绝不会有好下场。
以齐铜镜的修为,基本要命丧当场。
齐铜镜为人憨厚,并不代表他看不懂时局,能替齐家打理生意的家仆,绝不会是蠢人。
齐铜镜明显看得出登台的危险,还义无反顾的上场,说明他心生死志。
没想活着回去!
报答齐家也好,怀念亡妻也罢,云极看得出齐铜镜是不打算活了。
换成别人,云极自然不会多管闲事,齐家与段家结的仇越深越好。
但齐铜镜是齐璇玉的亲爹,算是云极的便宜老丈人,怎么能眼看着对方送死。
可齐铜镜已经登台,云极再想阻拦已经晚了。
打消去找曹九钱的心思,云极转身又返回了擂台区域,盘算着如何打断这场比斗,不能让齐铜镜与段舞言动手。
刚挤进人群,擂台上出现了第三个人。
一座擂台,站上三人,这种情况闻所未闻。
围观的众人交头接耳。
“怎么又来一个,有规定让三个人一起打擂吗?”
“肯定没有啊!三个人算怎么回事,难道上去个裁判?”
“不是裁判,那是玉香楼的东家!”
“玉香楼的东家怎么登台了,她又不是齐家的人。”
“人家也姓齐啊,没准真是齐家子弟呢。”
登上擂台的不是别人,正是齐璇玉。
齐铜镜已经准备好动手了,他认得段家明珠,深知自己绝非人家的对手,可那又如何呢。
若在擂台上替齐家战死,他的忠仆之名便可再无瑕疵,休妻的罪责,也可彻底还清。
齐铜镜确实心怀死志,准备以打擂的方式,报答齐家的知遇之恩。
他也想用这种方式,来祭奠亡妻,借此机会,与亡妻在地府相逢。
然而齐铜镜万万没想到,在他动手之前,女儿居然登上了擂台。
望着多年没见的女儿,齐铜镜一时怔在原地,眼圈发红。
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不是亡妻,而是眼前的女儿。
“璇玉……”
齐铜镜伸出手想要抓住女儿,可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不敢在向前。
愧疚与自责,在他心头涌动不休。
齐璇玉仿佛体会到父亲的心情,主动伸出手。
她这个举动,让齐铜镜险些掉泪。
十余年了,他多想在看一眼女儿的模样。
他下意识的继续伸出手,结果下一刻,手里拿着的号牌直接被齐璇玉夺了过去。
“这一局,我来打。”
齐璇玉只丢下一句冷语,便将目光转向段舞言。
齐铜镜大惊,急忙阻拦:
“不可!闺女你把号牌还我,我来打这局,你下去!”
齐璇玉恍若未闻,根本不予理睬。
齐铜镜急得直跺脚。
他的号牌被女儿抢走,相当于失去了打擂的资格,想要再抢回来已经做不到了。
齐璇玉的修为在齐铜镜之上,达到了筑基巅峰程度,半步金丹。
齐铜镜哪里是对手。
齐铜镜不肯下台,苦口婆心的规劝,却毫无用处。
段舞言等了半晌,声音冷漠的道:
“你们联手,也可以。”
来自段家明珠的傲气,顿时引来台下的一阵惊呼。
段家一方,无论家主段洪渊,还是筑基境的小一辈,全部频频点头。
这才是段家的明珠!
北燕之地不仅容貌倾城,亦有无人能及的一身豪气。
甚至有些段家小辈开始起哄,让齐铜镜与齐璇玉联手打擂。
如果两人真敢联手,那么齐家的脸面就算丢尽了。
擂台战,二打一。
不说输赢如何,这件事传出去就能让人笑掉大牙。
齐家之主齐海凡皱了皱眉,有些认不出齐璇玉,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旁边的齐镰。
齐镰低声道:“齐铜镜之女,十年前离开齐家的齐璇玉。”
齐海凡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一旁的齐皖叹息道:
“璇玉那孩子脑子不错,是个经商的人才,可惜走了十来年,这次能回来也好,对齐家也算是个助力。”
齐海凡听罢皱了皱眉,当初齐璇玉与她爹断绝了关系,相当于跟齐家断绝了血脉。
人家说走就走,说回就回,他这个家主的脸面还要不要。
齐家又不是客栈,想来则来,想去就去。
关键住客栈还得收钱呢。
“二弟有所不知,那齐璇玉当年与齐家一刀两断,已经不是齐家之人了,她没资格打擂。”齐海凡咳嗽了一声,吩咐道:“来人,去将其换下,让齐铜镜继续打擂。”
一名家仆领命就要去擂台传话。
“什么一刀两断,小孩子的气话罢了,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岂能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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