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圣心…” 孙郎中(孙不救)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声音沙哑,“早就是过去的名号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个等死的糟老头子。这‘乐子’…差点要了我的命。”
“死不了,死不了。” 老鹞子摆摆手,吧嗒着烟嘴,“祸害遗千年,你这老家伙命硬着呢。” 他话锋一转,看向门外后院的方向,浑浊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井边昏迷的凡小云,“倒是外面那个女娃子…是个狠角色。剜魂剔念,硬是一声没吭到底。为了这‘祸胎’弟弟,道途断绝,寿元折损,眉头都不皱一下。这份心性…啧啧,老头子我活了几百年,也没见过几个。”
提到凡小云,孙不救浑浊的眼中也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赞赏,有惋惜,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是块好铁,可惜…注定要在最烈的火里淬炼,甚至…焚毁。她弟弟体内的东西一旦彻底苏醒,第一个被反噬的…就是她。”
“那又如何?” 老鹞子浑浊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与外表截然不同的、看透世情的沧桑与淡漠,“因果纠缠,命轨交织。她选择了这条路,便是她的劫,她的缘。你我…终究只是旁观者,最多…推上一把。”
他顿了顿,烟雾缭绕中,目光再次变得深邃:“葬土…阴阳引…是她自己选的路。这条路,九死一生,却也可能是唯一能延缓‘祸胎’苏醒、甚至…为这‘祸胎’寻得一线转机的路。”
“葬土…” 孙不救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忌惮,“那地方…连老头子我都不敢轻易踏足。阴阳引生于生死交界,虚无缥缈,谈何容易?”
“不容易,也得走。” 老鹞子磕了磕烟灰,站起身,佝偻的身体仿佛蕴含着支撑天地的力量,“老头子我这次来,一是看看小铃铛这惹祸精死没死,二是…” 他看向孙不救,浑浊的眼中带着一丝郑重,“替那几个老家伙传句话:南宫家的‘小凤凰’可以跟着历练,但她的‘护身符’,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可轻动!葬土的水太深,南宫家…还不想这么早被卷进去。”
孙不救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缓缓点头:“知道了。”
老鹞子又看了一眼木榻上沉睡的云衍,浑浊的眼底深处,那抹凝重与探究之色挥之不去。最终,他摇了摇头,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门口。
推开静室的门,后院天光倾泻而入。老鹞子走到古井旁,看着昏迷的凡小云和守在一旁、眼巴巴望着他的南宫玥。
“小铃铛,” 他沙哑的声音响起,“人,老头子我给你送到了,麻烦,也给你摆平了一部分。接下来的路,要靠你们自己走了。葬土…不是儿戏之地。记住,多看,多想,少惹事。实在扛不住了…”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南宫玥腰间的如意囊,“…就捏碎你爷爷给你的那块‘青鸾佩’,自然有人去捞你。不过,用了那东西,你这趟‘江湖’也就到头了,乖乖滚回家关禁闭吧。”
“哦…” 南宫玥委屈地应了一声,大眼睛里满是不服气,但更多的是对前路的茫然和一丝依赖,“老鹞子爷爷…您…您不跟我们一起吗?”
“老头子我?” 老鹞子嗤笑一声,浑浊的目光望向莽荒深处,那方向,隐约指向葬土所在的死寂地域,“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只稀罕的‘雀儿’没看完呢。再说了…” 他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静室方向,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垂天之翼,不渡归墟。有些因果,沾上了,就甩不掉了。”
他不再多言,枯槁的身影在井旁微微一晃,如同水中的倒影般变得模糊。下一刻,空间再次泛起微澜,他的身影已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淡淡烟味,证明着这位神秘老者的短暂降临。
南宫玥怔怔地看着老鹞子消失的地方,又低头看看昏迷的凡小云,再望向静室中沉睡的云衍和那扇紧闭的房门,只觉得前路迷雾重重,危机四伏。但老鹞子的到来,孙郎中的出手,以及那句“垂天之翼,不渡归墟”的深意,都像一道道微弱却坚定的光,刺破了绝望的阴霾,指向了那葬土边缘,生死交织之地。
凡小云在昏迷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她左肩的青金封印印记,在阳光下,流转着一丝微弱却顽强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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