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德慢慢压低了自己的面罩。虽然这样的伪装并不足以蒙蔽对他熟悉的二人,但是避他人耳目还是可以的。
虽然他不在意让人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要是被认出后接着实施计划实在是有些困难。
他要一击必中,随后搭上早就联系好的船,提前启程。
以官方派出的,寻找圣杯的使者身份离开帝国,彻彻底底地避人耳目,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
没有人会在意这在荒郊野岭死去的两个青年。
刚到门口,果然听见了酒馆里莱斯利愤恨的辱骂。他倒是文雅,言语间是刻薄的,但也不带脏字。另一侧的库特如今也只是平静地喝着酒,并没有出声打断。
二人估计难得统一战线,觉得格拉德这次的行为不可原谅。
即便格拉德也没有想过要和二人再续前缘,继续演上少年好友的无聊戏码。
被背叛过后,他可不想要给他们机会。
格拉德行事低调,从侧门入内。甚至还向打瞌睡的跑腿伙计要了杯可可甜酒。度数不高,大部分是巧克力甜浆。他坐在吧台上慢吞吞地啜饮着,安静地听着身后不时的嘈杂。
格拉德并没有冷静下来。实际上,他冲动的时候反而会显出异样的镇静,仿佛并不在意这一切。即便安静地喝着自己喜欢的甜酒,也并没有叫他有任何松快。
调酒师此时倒是同格拉德搭上话来。
“您看起来有些眼熟。”调酒师带着讨好的笑,“但我的脑子也想不起来。只觉得您面善呢。”
格拉德敷衍地嗯了声,无意识地向后偏了偏头。
调酒师注意到对面的客人似乎在因身后的声音跑神,立即殷切地笑了起来:“客人您对那两位有兴趣?他们一个是蒙特家的长子,一个是迪鲁家的宾客……”
格拉德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对其并不感兴趣。
“知道这些对我没什么用处。”格拉德说。
对方狡黠地笑了起来:“这可说不定。”
这样暧昧含糊的内容并不能够引起格拉德的兴趣。
实际上,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的故弄玄虚都叫他反感。
格拉德心里正盘算着动手的时机,门外突然又响起了清脆的风铃声。
这破败的小酒馆,现下居然有这样多客人。
格拉德不悦地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冲撞了什么,叫他诸事不顺。
调酒师很快就顾不上与格拉德闲扯了,很快就殷切地招呼起了新来的顾客。那套“我觉得您面善”的话术原封不动地献出了同样的殷勤。
格拉德把又喝了两口甜酒。有眼力见的跑腿立即又拿着铜壶给他满上。
格拉德其实并不想喝酒。但是现在周边人太多,要是真的想做什么实在是不方便的。于是他只能佯装沉浸在酒水里,实则在拖延时间。
最后把身边多余的人都支走。
新来的顾客打扮在诡谲程度上,与现下的格拉德不相上下。
格拉德是为了避人耳目,所以遮掩容貌。对方遮掩得比他还要严实,连眼睛也只露出来了一个。其上还结着薄薄的一层翳,看不清瞳仁的颜色,估计也是接近半盲。
格拉德很快地看了来人一眼,就低头继续喝甜酒。
对方也看他一眼,估计是在打量。但也没看多久,也继续喝他的利口。
口味倒挺孩子气。
不过对方身上散发出的亡命徒气质,还是叫格拉德很不舒服,并不想同这人多有牵扯。
但没等到格拉德继续思索自己的杀人越货计划,对方已经先开口了:“您喜欢可可吗?”
格拉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问自己的话。
不愿意同对方多有牵扯,但格拉德并不确定凭着对方的个性,会不会对不好好接他的话的人翻脸。于是拘谨地点点头:“嗯。”
“这样嘛。”对方带着奇异的怀念神情,喊来了调酒师,“给这位大人再上一壶可可。”
格拉德有些莫名。但还是接过了对方喊来的可可。
他并不大会说场面话,现下也最多只能说一声谢谢。
但对方并不像是在意这个的模样,仍旧安静地喝着酒精度数很低的利口。
格拉德突然有了即便自己就是直接动手,对方也不会诧异的错觉。
他仿佛很突然地被看透了。
这感觉一点也不好。
格拉德把脸藏在面罩下,开始思索要不要临时终止他的计划。
手里的酒盏也终于见了底。
他心不在焉地又倒满一杯,刚吞一口,突然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
“……”
身后已经很久没有传来声响了。
他们难道走了吗?
格拉德心下一跳,回过头去却只看到了两个相对倒下的人影。
……醉倒了?
不对。
自己眼前的景象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酒有问题吗?……
格拉德来不及细想,已经要向前栽倒下去。这样高度的吧台,跌下去指不定要头破血流,按照自己身体如今的脆皮属性,保不齐要去半条小命。
于是即便处于昏迷状态,格拉德还是努力支撑起身体,不让自己直接向下倒去。
而后颈忽然传来的一推,叫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前栽去。
格拉德心下一跳,混沌似乎都被吓退了大半。而千钧一发之刻,先前在自己身边安静喝酒的男人,突然挡在了他面前。
那只独眼仿佛透过眼翳,闪出明亮的灿烂的光。
格拉德突然福至心灵,抬手拉下了对方的兜帽。
银铃脆响的那一刻,周遭的一切仿佛梦境。
大概是幻觉。
对方这样身处耋耄的老人,竟像极了维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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