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布尔的晨光被硝烟揉碎,洒在临时研究所的铁窗上。老邻居戴着白手套,镊子夹着残布上的血字反复端详,放大镜下,梵文符号边缘的凝血已呈黑褐色,像条蜷缩的毒蛇。“这是古梵文里的‘警示’符号,”他声音发紧,“和我们在城堡密道里见到的镇魔咒属于同一种书写体系。”
老张猛地捶了下桌子,震得显微镜嗡嗡作响:“准是卡扎部落那帮孙子干的!老子现在就杀回去!”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皮鞋叩地声,卡里姆领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进来。那人西装笔挺,皮鞋擦得锃亮,胸口别着枚鹰形徽章——和卡扎部落壮汉的刺青如出一辙。
“各位,我是阿富汗国家文物委员会的哈桑。”男人微笑着递出名片,目光却死死盯着桌上的残布,“听闻贵方遭遇盗窃,我代表委员会深表关切。不过……”他顿了顿,镜片闪过冷光,“据可靠消息,贵方此次行动并未提前报备详细方案,这恐怕违反了国际考古公约。”
老邻居推了推眼镜,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叠文件:“这是中国驻阿富汗大使馆的批文,以及与贵方文化部的合作协议。至于盗窃案,我们怀疑与卡扎部落有关,他们早在我们进入城堡前就已……”“够了!”哈桑突然提高声调,“卡扎部落是受政府保护的少数民族,没有确凿证据,请不要随意污蔑。”
会议室陷入死寂。我注意到哈桑右手小指戴着枚银戒,戒面刻着朵含苞待放的罂粟花——这在阿富汗黑市,是文物走私团伙的暗号。阿里突然用普什图语低声说了句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会后,他把我们拉到角落:“哈桑刚升任文物委员会,他的叔父……是坎大哈最大的古董黑市老板。”
当夜,我们乔装成当地商人,混进坎大哈的地下市场。空气中弥漫着藏红花与大麻混合的气味,昏暗的煤油灯下,波斯地毯、青铜器和来路不明的佛像摆了一地。老张压低棒球帽,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摊主正在擦拭的陶罐上,赫然绘着唐代风格的缠枝莲纹。
“这玩意儿怎么卖?”老张用蹩脚的普什图语问。摊主上下打量我们,伸出五根手指:“五千美元,喀布尔出土的唐代陶器。”老邻居突然冷笑一声,掏出平板电脑,调出城堡出土的陶器残片照片:“你这仿品的釉色偏蓝,而真品应该是……”话未说完,周围几个壮汉突然围了上来,袖口露出的鹰形刺青寒光闪烁。
千钧一发之际,角落里传来清脆的敲击声。一位蒙着黑纱的女子坐在铜制水烟壶旁,修长的手指叩着玛瑙桌面。壮汉们见状,竟纷纷退开。女子掀开面纱,露出精致的波斯面孔,眼尾的蓝色刺青如孔雀翎羽:“三位若是找唐代文书,或许我能帮忙。”她推来一杯薄荷茶,杯底沉着张字条,上面用中文写着:“明日正午,香料市场第三根廊柱。”
回到住所,老邻居用紫外线灯照射字条,空白处显现出细密的梵文:“黑袍人已布下天罗地网,唯有血月之夜,方能破局。”阿里盯着文字,突然想起什么:“下个月十五,正是阿富汗的‘血月节’,传说这一天,亡灵会重返人间。”
第二天,我们准时来到香料市场。廊柱下堆满藏红花麻袋,浓郁的香气呛得人睁不开眼。那位神秘女子如约而至,手中把玩着枚青铜戒指,戒面同样刻着罂粟花。“我叫莱拉,”她开门见山,“哈桑是我未婚夫,但他早已被文物走私集团控制。你们丢失的文书,现在就在坎大哈郊外的废弃清真寺里。”
老张警惕地问:“你为什么帮我们?”莱拉突然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的鞭痕:“因为他们害死了我的父亲——一位真正的考古学家。三年前,他在巴米扬发现唐代遗址,想公之于众,结果……”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老人站在城堡废墟前,背后的“安西都护府”残碑清晰可见。
夜幕降临,我们跟着莱拉潜入清真寺。月光透过破碎的穹顶,在满地瓦砾上投下诡异的光斑。莱拉指着祭坛下的暗格:“就在那里。但要小心,哈桑在每个角落都设了……”话未说完,四周突然亮起探照灯,数十把枪口对准我们。
哈桑从阴影中走出,慢条斯理地鼓掌:“精彩,莱拉,你的演技越来越好了。”他转头看向我们,眼中闪过阴鸷,“本来只想拿回文书,现在看来,得把你们这些麻烦一并解决了。”说着,他打了个响指,几个壮汉抬出个铁笼——里面关着遍体鳞伤的老邻居,额角的血正顺着白发往下淌。
“你们敢!”老张怒吼着要冲上前,却被莱拉死死拽住。哈桑笑着举起手机,屏幕上播放的是实时画面:北京聚宝斋门前,几个黑袍人正鬼鬼祟祟地张望。“吴先生,”他阴恻恻地说,“你的古董店很漂亮,要是着了火……”
我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老邻居却突然笑了起来:“哈桑,你以为拿到文书就能掌控一切?那些记载着唐代戍边血泪的文字,是抹不去的历史!”他剧烈咳嗽着,嘴角溢出鲜血,“而且,你真以为我们只找到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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