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传说。"美莉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她将第三块血瓷翻转，露出我们之前没注意到的一行小字："'镇龙于幽州海眼，链长九百九十寻'。"
车厢灯光忽明忽暗，血瓷上的红丝诡异地蠕动起来，竟在桌面上投影出一幅三维地图——北海公园、景山和故宫组成的巨大风水阵，中心点正是太和殿。
"九菊一派要挖的龙心..."林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虚弱地指向投影中太和殿下闪烁的红点，"是建文帝的...心脏。"
列车突然剧烈颠簸。广播里列车长急促地解释是"轨道积水导致"，但我们都看见窗外雨幕中闪过几盏白灯笼。老张迅速拉上窗帘，从行李架取下登山包，掏出三把瑞士军刀。
"北京站肯定有埋伏。"他递给每人一把刀，"等会儿跟着我冲出去。"
林莉挣扎着坐起来，撕开内衣衬里，取出一张泛黄的丝绢地图："这是我祖父...留下的故宫密道图。"地图上标注着几条贯穿紫禁城地下的暗道，其中一条终点赫然写着"锁龙井"。
美咲突然捂住胸口弯下腰，两块血瓷在她手中发烫冒烟。瓷片上的血丝如活蛇般游出，在空中交织成四个腥红大字：
"龙醒，大劫。"
北京西站的电子屏显示"因暴雨多趟列车晚点"。我们混在抱怨的旅客中出站，却发现广场上巡逻的警察制服有些不对劲——他们的警徽在霓虹灯下偶尔会折射出菊花纹样的反光。
"九菊一派渗透了。"老张低声警告，带我们钻进一条小巷。雨水在胡同里汇成小河，淹没了我们的脚步声。
林莉的状况越来越糟。她靠在美咲肩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转过国子监街时，她突然拽住我："去...雍和宫...找格桑喇嘛..."
胡同深处传来木屐声。我们闪进一家关门的小卖部，透过卷帘门缝隙看到十几个穿雨衣的人挨家挨户搜查，他们手中的金属探测器明显是伪装的——每次扫过下水道井盖，探测器就会亮起诡异的绿光。
"他们在找地下入口。"老张摸出手机发了条加密信息，"我有战友在国安，但支援至少要两小时。"
美咲从怀里掏出八卦铜钱，在掌心排出一个奇特的卦象："坎上离下...水火未济...锁龙井在东北方。"
我们沿着五道营胡同的墙根潜行，雨水冲刷着林莉肩膀渗出的血迹。雍和宫的红墙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时，身后突然传来日语喝令声。老张推着我们冲进一条岔路，自己转身掏出一把军用匕首。
"带她们走！"他吼着迎向追兵。我拽着美咲和林莉翻过一堵矮墙，落地时林莉彻底昏了过去。美咲背起她，我们踩着空调外机爬上平房屋顶，在连绵的灰瓦上狂奔。
雍和宫西侧的僧舍亮着酥油灯。我们拼命敲打最角落的房门，开门的藏族喇嘛看到林莉的玉牒残页后，立刻将我们拉进屋反锁。
"林施主十年前就托付过我。"格桑喇嘛用银刀划开林莉的伤口，挑出一根泛着蓝光的细针，"九菊一派的'蛟毒'，幸好没入心脉。"
美咲突然跪地干呕，吐出一滩带着金丝的黑血。喇嘛大惊失色："你体内有龙气反噬！"他取来铜盆倒入清水，当美咲的血滴入水中，水面竟浮现出紫禁城的倒影，太和殿地基处盘踞着一条漆黑的龙影。
"锁龙井的封印松动了。"格桑从佛龛后取出一把生锈的钥匙，"这是当年姚广孝留给雍和宫的'降龙钥'，能暂时镇住海眼。"
窗外传来打斗声，接着是老张的闷哼。我扒开窗帘缝，看见他被三个白衣人按在雨中，额头流下的血在雨水中画出奇怪的符纹。为首的白衣人举起太刀——
"住手！"美咲撞开窗户跳了出去。她手中的血瓷爆发出刺目红光，照亮了整个院落。白衣人们惨叫捂眼，老张趁机挣脱钳制。格桑喇嘛吹响法号，十几个武僧持棍冲出，与白衣人战作一团。
混乱中美咲拉起老张："锁龙井...必须马上去..."
喇嘛塞给我一个锦囊："里面有雍和宫的镇寺佛牙，能暂时压制龙气。"他深深看了昏迷的林莉一眼，"这位女施主体内的建文血脉...或许是最后的钥匙。"
我们分头行动。老张联系上国安的特勤组，我和美咲则伪装成工作人员混入故宫闭馆检修的队伍。午门的安检口，日本"佛教代表团"正在接受检查，那个墨镜老者似有所感地回头，嘴角咧开到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弧度。
"他体内有东西..."美咲发抖的手紧握血瓷。我们借着搬运器材的机会溜进太和殿广场，发现金砖地面被切开一个方形洞口，露出向下的阶梯。
地宫入口守着四个穿保安制服的九菊成员。美咲掏出铜钱念咒，铜钱突然变得滚烫，将其中一人胸口的菊花徽章烧穿。趁他们慌乱时，我从背后偷袭打晕两人，美咲用喇嘛教的降魔杵放倒另一个，最后一个被老张远程狙击的麻醉弹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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