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深秋,银杏叶金黄,胡同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我坐在自家四合院的葡萄架下,端着紫砂壶,慢悠悠地品着陈年普洱。老张坐在对面,手里盘着一对包浆油亮的核桃,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老邻居则靠在藤椅上,戴着老花镜,翻着一本泛黄的《永乐大典》影印本,时不时拿放大镜瞄两眼。
我们仨认识十多年了,从潘家园摆地摊起家,一路摸爬滚打,倒腾古玩发了家。现在,我们各自在北京、上海、台北都有房产,老张在昌平还有块地皮,老邻居在通州囤了几套门脸房,我在朝阳和海淀也有几套单元房收租。钱是不缺了,但骨子里那股寻宝的瘾,却越来越挠心。
“老吴,你上次说的那事儿,靠谱吗?”老张忽然开口,手里的核桃停了。
“哪件?”我明知故问。
“少装蒜!”老张笑骂,“新加坡那批郑和遗物,你不是说有人牵线吗?”
老邻居也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消息来源可靠?别又是哪个南洋骗子编的故事。”
我放下茶壶,从兜里摸出一张照片,推过去:“自己看。”
照片上是几块青花瓷片,釉色沉厚,纹饰古朴,典型的明代早期风格。旁边还有半截锈蚀的铜器,形制像是航海用的罗盘部件。
老张一把抓起来,眯眼细看:“这要是真的,可不止值一套四合院。”
老邻居接过照片,手指在边缘摩挲两下,忽然皱眉:“这照片哪儿来的?”
“我那个在台北开拍卖行的朋友老陈给的。”我压低声音,“他在新加坡有个线人,说当地有个老华侨,祖上是跟着郑和船队留下的水手后裔,家里藏了几件祖传的玩意儿,现在年纪大了,想出手。”
老邻居沉吟片刻:“要价多少?”
“没明说,得面谈。”我笑了笑,“怎么样,走一趟?”
老张一拍大腿:“走!老子早想出去转转了,天天在四合院里盘核桃,骨头都生锈了!”
老邻居却谨慎得多:“新加坡那边古玩市场鱼龙混杂,咱们人生地不熟,得有个靠谱的引路人。”
“放心,老陈已经安排好了。”我掏出手机,调出一封邮件,“他有个新加坡的徒弟,叫林文德,在牛车水开了家古董店,专门做海外华人的生意,懂行,也信得过。”
老邻居这才点点头:“行,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下周。”我收起手机,“机票我已经订好了,头等舱。”
老张哈哈大笑:“可以啊老吴,现在出门都讲究排面了?”
“咱们这岁数了,还挤经济舱?”我嗤笑,“再说了,咱们又不差那点钱。”
老邻居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这事儿别往外传,尤其别让潘家园那帮人知道,免得节外生枝。”
“放心,我嘴严实着呢。”老张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
我们仨又喝了会儿茶,聊了聊这些年倒腾古玩的趣事,从潘家园捡漏到海外拍卖会斗智斗勇,越说越兴奋。末了,老张忽然感慨:“说起来,咱们这些年钱是赚够了,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刺激。”我接话,“以前为了捡个漏,能在潘家园蹲一整天,现在动动嘴皮子就有人送上门,没意思。”
老邻居笑了:“所以这次去新加坡,不光是为了赚钱,也是找点乐子?”
“对!”老张一拍桌子,“寻宝嘛,玩的就是心跳!”
我举起茶杯:“那就这么定了,下周出发,南洋寻宝!”
“干!”三只茶杯碰在一起,茶汤微漾,映着三个老男人的笑脸。
飞机降落在樟宜机场时,窗外正下着细雨。新加坡的雨和北京不同,绵密湿热,像一层薄纱裹在身上,黏糊糊的,却又带着热带特有的草木清香。
老张贴着舷窗往外看,啧啧称奇:“这机场比首都T3还气派!”
老邻居推了推眼镜,淡定道:“新加坡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机场修得再豪华,也改变不了它是个城市国家的事实。”
我笑着摇头:“你俩别斗嘴了,赶紧下飞机,林文德应该已经在等了。”
取了行李,刚走出接机口,就看见一个穿亚麻衬衫、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举着牌子,上面用毛笔字写着“北京聚宝斋”。
“林文德?”我上前打招呼。
对方眼睛一亮,立刻伸出手:“吴老板!久仰久仰!”
他的手干燥温热,握力适中,一看就是常年和古董打交道的人——既不会捏坏脆弱物件,也不会显得软弱可欺。
老张上下打量他:“你就是老陈的徒弟?看着不像玩古董的,倒像个大学教授。”
林文德哈哈一笑:“张老板好眼力,我确实在新加坡国立大学兼过几年课,教的是东南亚贸易史。”
老邻居眯起眼:“那正好,我们对郑和船队在南洋的遗迹很感兴趣。”
“不急,先安顿下来。”林文德接过老邻居的行李,“我在牛车水附近给你们订了酒店,离古玩市场近,方便你们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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