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假装争论学术问题,实际在制定计划。最后决定老张去码头盯梢,我和老邻居赴约。分手时老张把瑞士军刀塞给我:"比你会用。"刀柄上还带着他的体温。
旅馆电梯里,老邻居突然问:"信得过那姑娘?"他的镜片在顶灯下反着光,看不清眼神。我想起玛利亚手心的茧——那是长期拉渔网磨出来的,不是养尊处优的手。
"她叔叔在那些人手里。"我转动着军刀,"而且..."电梯"叮"地停在七楼,"她喜欢我。"
老邻居轻笑出声,皱纹在眼角堆成扇子褶:"年轻真好。"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凌晨两点,手机震动,老张发来模糊的照片:码头亮着强光灯,十几个木箱正在装船。最后那张照片上,有个戴金链子的男人正打开某个箱子——虽然模糊,但能看出是件宗教圣器,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早上在餐厅见到老张时,他眼睛布满血丝,但精神亢奋。"他们运走了大部分箱子。"他往咖啡里倒了三包糖,"但最关键的还藏在码头冷库。"
何塞教授是个微秃的中年人,实验室里泡着各种珊瑚和沉船残骸。他展示的打捞照片中,有只铜箱与我们发现的标记完全一致。"特别的是这个。"他调出X光片,箱内物品呈现奇特的几何排列,"像某种机械装置。"
老邻居假装绊倒,把咖啡泼在控制台上。趁何塞教授手忙脚乱时,我瞥见电脑桌面有个文件夹标着"私人收藏"。最后何塞送我们每人一枚贝壳徽章,说是纪念品。走出大楼,老邻居从袖口摸出个U盘——刚才混乱中插进过电脑。
网吧的包间里,U盘内容让我们头皮发麻:何塞与蛇纹刺青男的合影,背景是某个地下拍卖会。最惊人的是份扫描文件,1799年教会密函,提到圣何塞号运送的不仅是珍宝,还有件"能动摇信仰根基"的物品。
"难怪各方势力都在找。"老邻居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出《东方红》的节奏,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窗外突然下起大雨,雨帘中街对面的珠宝店招牌忽明忽暗。
回旅馆路上,老张买了份晚报。社会版角落有条新闻:今晨码头冷库发生小型爆炸,疑似电路短路。配图里浓烟滚滚,消防车灯把雨丝染成红色。
"调虎离山。"老张把报纸揉成团,"我们得抓紧。"
玛利亚的电话来得突然,背景音是嘈杂的市场声。"外公的日记..."她声音断断续续,"提到圣胡安教堂地下室...我在老榕树等你们..."
通话突然中断。我们拦了辆吉普尼赶往王城区,老邻居一路上都在翻那本《马尼拉大帆船贸易考》。在"教会秘密运输"章节,他找到了关键段落:十八世纪末,教会常用地下室藏匿重要物品,标记方式是"三烛台"图案。
圣胡安教堂的铸铁大门紧闭,但侧门小贩说今天有清洁工进去过。我们绕到后院,百年榕树的气根垂成帘幕。玛利亚不在约定地点,但树洞里有张字条:"跟着鸽子"。
正疑惑时,一群白鸽从钟楼飞出,在空中盘旋三圈后,突然俯冲向教堂侧面的排水沟。我们跟过去,发现沟盖被挪开过,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老张打头阵,军用手电筒咬在嘴里。排水沟通向地下室,空气中有霉味和淡淡的熏香。借着手电光,我们看见墙上模糊的壁画——正是"三烛台"图案。烛台中间的石砖明显松动,老邻居用钢笔尖轻轻一撬,砖块应声而落。
暗格里是个铅盒,打开后里面只有张发脆的羊皮纸,上面用拉丁文写着:"光为引,影为路。五物齐聚,方见真容。"下面画着个复杂的几何图案,像是某种光学装置的设计图。
"需要五件物品组合..."老邻居的呼吸变得急促,"我们找到的两件,加上..."
地下室突然传来脚步声。我们熄灭手电屏住呼吸,听见金属拖地的刺耳声响。微弱的光线中,老张摸到了消防斧,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脚步在转角停住,接着是打火机擦响——玛利亚的脸在火光中浮现,嘴角有淤青。
"他们发现我了。"她哑着嗓子说,举起个铁皮盒,"但我拿到了这个。"
盒里是诺瓦尔神父的铜印章,底部刻着与羊皮纸对应的图案。玛利亚的右手不自然地垂着,手腕肿得像馒头。老张二话不说撕开衬衫下摆给她固定,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还有两件在哪儿?"我问。玛利亚疼得直吸气:"何塞教授办公室...和..."她突然晕了过去,身体软得像布娃娃。
我们轮流背着她从排水沟爬出。夕阳西沉,教堂尖顶的影子斜斜地切过草坪,正好指向王城区的某个方向。老邻居摸出指南针,眼睛突然睁大——影子方向与海图上的某个标记完全重合。
"光为引..."他喃喃自语,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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