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银座线到上野站,出站就被拥挤的人潮惊到。公园里到处是祭奠的人群,孩子们追逐着金鱼形状的气球,情侣们共食一支冰淇淋。这种平凡的幸福刺痛了我的眼睛。
按照坐标,我来到不忍池西南角的一棵老樱树下。这里相对安静,树根处有个小神龛,里面供着地藏菩萨。我蹲下身检查,发现神龛底部有个不易察觉的缝隙。
四下无人注意,我用指甲撬开缝隙,取出一把小型保险箱钥匙和一张字条:"瑞士UBS分行经理中村,可信。"
这是绫子预留的另一个后手!我心跳加速,将钥匙与铜钥匙藏在一起。字条背面还有一行小字:"月见亭地下东墙。"
月见亭地下还有秘密?那天我们只注意到中央的《千里江山图》,难道...
"先生也来送魂吗?"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穿着红色浴衣的小女孩站在面前,手里捧着莲花灯笼。她不过六七岁年纪,眼睛却出奇地像绫子——那种清澈的深褐色。
"我...是的。"我含糊地回答。
"妈妈说,今晚要把灯笼放进水里,灵魂就能找到回家的路。"女孩认真地说,"你要为谁放灯呢?"
我喉头发紧,不自觉地摸向胸前的瓷瓶:"为一位...回不了家的姐姐。"
"那你要去弁天堂前面哦,"女孩指向池中央的小岛,"那里的菩萨最灵验了!"
谢过小女孩,我沿着湖边向弁天堂走去。夕阳西沉,池面泛起金色的波纹。成群的水鸟掠过水面,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
弁天堂前的石阶上已经聚集了不少放灯人。我排队买了莲花底座,将小灯笼固定好。当被要求写下祈愿时,我用中文写下:"愿魂归长江"。
点燃蜡烛,灯笼被轻轻放入水中。微风拂过,我的灯笼很快融入几十盏同样漂浮的灯火中,分不清彼此。这场景莫名让我想起与绫子唯一一次看萤火虫的经历,那是在轻井泽的溪谷,点点荧光中她侧脸的轮廓...
"很美,不是吗?"身旁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转头看到一位穿灰色和服的老者,银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手中也捧着一盏灯笼,上面用毛笔写着"山本"二字。
我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
"不必紧张,"老者平静地说,"我只是来送别一个不该逝去的灵魂。"
他弯腰放灯的动作优雅而精准,像是常年练习茶道的人。灯笼入水时,他低声念了句什么,听起来像是"原谅爷爷"。
山本...爷爷?难道这是山本龙一的父亲?但据我所知,现任山本家主是独子,祖父早已过世。
老者直起身,深邃的目光扫过我的脸,在颈部瓷瓶的轮廓处停留了一瞬。"年轻人,有些仇恨会灼伤持刀的手。"
不等我回应,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我愣在原地,掌心全是冷汗。他认出我了?那句警告是威胁还是...
手机震动惊醒了我。老张发来新消息:"查到了,山本家明晚在赤坂离宫举办私人能剧演出,重要人物都会出席。瑞士银行的资料已传你邮箱。"
赤坂离宫...能剧演出...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形。如果山本家的重要人物都会到场,那正是接近山本龙一的最佳时机!
但首先,我需要确认月见亭东墙的秘密。看了眼时间,刚过晚上八点,现在赶去轻井泽还来得及。
回旅店取行李时,老板娘递给我一个包裹:"下午有位先生留下的,说是田中先生预订的东西。"
包裹里是一套侍者制服和赤坂离宫的临时工作证,还有一张字条:"明晚六点,厨房入口。——T"
田中...他居然在重伤前就预作了安排?我眼眶发热,想起他胸口绽放的血花。这些萍水相逢的日本人,为何愿意为我们付出这么多?
新干线上,我反复查看老张发来的瑞士银行资料。中村健一,UBS东京分行的副经理,资料显示他曾是绫子在早稻田大学的学长。这解释了为何绫子信任他。
车窗外,城市灯火如星河流动。我摩挲着瓷瓶,想起盂兰盆节的传说——亡魂会随着灯笼的指引回家。绫子,你的灵魂现在漂向何方?是在长江上空,还是回到了轻井泽的枫树林?
到达轻井泽已近午夜。台风过后的山林弥漫着草木断裂的清香。我绕开主路,从后山接近月见亭。出乎意料,亭子周围没有警卫,只有几盏太阳能灯在黑暗中发出惨白的光。
暗门依然开着,仿佛山本家根本不担心有人会再来。我打开手机照明,小心地下到地下室。
应急灯已经修复,照亮了空荡荡的中央区域。《千里江山图》的展柜只剩下几块碎玻璃。东墙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石壁,但我记得绫子纸条上的提示,仔细检查每块石头。
在离地面约一米高的位置,一块石头微微凸出。用力按压后,伴随着轻微的机械声,墙面出现了一个小暗格。里面是个防水袋,装着微型硬盘和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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