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在夜色中顺流而下,老陈掌舵的手有些发抖。河面上飘起一层薄雾,远处的引擎声越来越近,探照灯的光柱在水面上扫来扫去。老张蹲在船头,拳头攥得咯咯响:"这帮孙子,还真敢追到河上来!"
老邻居把青铜残片贴身收好,眯着眼看向岸边:"小周,文物局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我看了眼手机:"最快也得半小时。"
"来不及了。"老邻居叹了口气,"马爷在这地方经营多年,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等文物局的人来了,他早把现场收拾干净了。"
船身突然一震,老陈低呼一声:"不好!"只见一艘快艇从雾中冲出,直接横在了我们前面。马爷站在船头,手里拎着根铁棍,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几位,招呼都不打就走,太不给面子了吧?"
老张"呸"地吐了口唾沫:"姓马的,你设局坑人还有理了?"
马爷冷笑:"坑人?那对碗是你们自己看走眼,怪得了谁?"他目光扫向我们,"把青铜片交出来,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悄悄把手伸进包里,摸到了防身的甩棍。老邻居突然按住我的手腕,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慢悠悠站起身:"马爷,您要的东西在这儿。"他从怀里掏出青铜片,在手里掂了掂,"不过您确定这是真货?"
马爷眼神一凝:"少废话!扔过来!"
老邻居突然咧嘴一笑,猛地抬手把青铜片扔向河里!马爷惊呼一声,想都没想就跳进了水里。快艇上的人乱作一团,纷纷跟着往下跳。
"开船!"老邻居一声低喝。老陈猛打方向盘,渔船一个急转,溅起的水花泼了那些人满头满脸。等马爷从水里冒出头,手里抓着那块青铜片时,我们已经冲出几十米远了。
"老周,你扔的真是那块?"老张瞪大眼睛。
老邻居从鞋垫底下又摸出一块:"真的在这儿,扔的是茶楼里顺的烟灰缸。"
我差点笑出声,这老狐狸!
渔船拐进一条支流,老陈说这条水路能绕回镇上。雾气越来越浓,两岸的芦苇在风中沙沙作响。老张突然指着右前方:"那儿有光!"
只见岸边隐约有灯火闪烁,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小渔村。几间破旧的砖房散落在河滩上,有个老头正在修补渔网。我们刚靠岸,老头就警惕地抬起头:"你们干啥的?"
老陈上前搭话:"老哥,借个地方歇歇脚,有坏人追我们。"
老头打量我们几眼,忽然说:"北京来的?"
我们一愣。老头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下午就听说有外地人在找沉船,果然是你们。"他招招手,"进屋说吧。"
屋里比想象中干净,墙上挂着几张发黄的老照片。老头自称姓徐,年轻时在运河上跑船,对这一带的水路了如指掌。
"鬼头滩确实沉过船,"老徐给我们倒了杯劣质白酒,"但不是嘉庆年的,是民国时候的事。"
老邻居皱眉:"可我们看到的石碑......"
"那碑是后来立的,"老徐呷了口酒,"真正的沉船在更下游,是个军阀运宝船,据说装着几十箱金银珠宝。"
老张眼睛都直了:"您老知道具体位置?"
老徐神秘地笑笑:"我爷爷当年参与过打捞,捞上来三箱,剩下的因为水流太急,没人敢下去。"他压低声音,"去年冬天水位低,我还在河底看见过沉船的影子。"
我心跳加速,这要是真的,可比什么瓷器青铜值钱多了!老邻居却突然问:"徐老,您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
老徐叹了口气:"马爷那伙人盯上这块很久了,要是让他们得手,这些祖宗留下的东西就全流到黑市去了。"他盯着我们,"我看你们像是正经人,东西可以拿,但得交给国家。"
屋里一时沉默。老张挠挠头:"老爷子,不瞒您说,我们就是做古玩生意的......"
"我知道,"老徐打断他,"可有些东西,沾了就是造孽。"他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尊鎏金佛像,在煤油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这是我爷爷当年捞上来的,供了一辈子。"老徐抚摸着佛像,"现在该让它回家了。"
老邻居肃然起敬,起身鞠了一躬:"徐老高义,我们惭愧。"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狗叫声。老徐脸色一变:"他们追来了!"
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老徐却拉住我,塞给我一张发黄的油纸:"这是我爷爷画的沉船位置图,你们收好。"
从后门溜出去时,我看到马爷的人已经闯进了院子。我们猫着腰钻进芦苇荡,冰冷的河水浸透了裤腿。老张突然说:"要不咱们报警吧?"
老邻居摇头:"没证据,治不了马爷。况且......"他看了眼手里的油纸,"这东西交上去,咱们可就真白忙活了。"
我咬了咬牙:"先找到沉船再说!"
借着月光,我们沿着河滩往下游走。油纸上的标记很模糊,只能大致判断在距离鬼头滩两里左右的一处深潭。到了地方,水面平静得像块黑玻璃,完全看不出底下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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