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春天总是来得突然,一夜之间,护城河边的柳条就抽出了嫩芽。聚宝斋的生意却像这天气一样,忽冷忽热。
老邻居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手里盘着一对核桃,发出咔咔的声响。
老张把搪瓷缸子往桌上一放,茶水溅出来几滴:"我听说山东临清那边老物件多。运河边上,几百年的商埠,保不齐能淘换点好东西。"
我拍板决定:"行,明天一早就动身。"
火车转汽车,我们仨风尘仆仆到了临清。一出汽车站,迎面就是一座古色古香的牌坊,上书"运河明珠"四个大字。远处,一座高塔耸立在运河东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雄伟。
"那是舍利宝塔,"老邻居眯着眼睛说,"明代建的,和通州的燃灯塔、杭州的六和塔、镇江文峰塔并称运河四大名塔。"
老张咂咂嘴:"老哥懂得真多。"
我们在钞关附近找了家小旅馆住下。旅馆虽简陋,但推开窗户就能看见运河,河水泛着金光,几艘游船缓缓驶过,岸边杨柳依依,倒有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被外面的锣鼓声吵醒了。推开窗户一看,钞关景区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一场盛大的龙灯表演正在上演。一条金黄色的长龙在人群中翻腾跳跃,伴随着铿锵有力的鼓点,引得围观群众阵阵喝彩。
"走,瞧瞧去!"我招呼道。
广场上热闹非凡,除了龙灯表演,还有各种小吃摊、手工艺品摊。老邻居眼尖,一眼就看见角落里有个老汉在摆摊卖铜器。我们挤过去一看,摊子上摆着几个铜香炉、铜镜,还有几个锈迹斑斑的铜壶。
老汉约莫六十出头,皮肤黝黑,手上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干粗活的。见我们过来,他局促地搓着手:"几位看看,都是老物件。"
老邻居蹲下身,拿起一个铜镜仔细端详。镜背刻着缠枝花纹,虽然氧化严重,但做工精细,应该是清中期的物件。
"这个怎么卖?"老邻居问。
老汉刚要答话,三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挤了过来。为首的是个染黄毛的小子,脖子上挂着条大金链子,走路一摇三晃。
"老刘头,今天生意不错啊?"黄毛一脚踢翻了老汉的摊子,铜器叮叮当当散了一地。
老汉慌忙去捡:"小马哥,我昨天刚交过摊位费..."
"那是昨天的,今天是今天的!"黄毛一脚踩住老汉正要捡起的铜镜,"要么交钱,要么滚蛋!"
周围的人群迅速散开,没人敢管这闲事。老汉跪在地上哀求,黄毛却越发得意,抬起脚就要往老汉手上踩。
"住手!"老张一声暴喝,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黄毛的衣领往后一拽。黄毛猝不及防,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你他妈谁啊?"黄毛站稳后恼羞成怒,从后腰摸出一把弹簧刀。
老张哪会被这小混混吓住。他一个侧身躲过黄毛刺来的刀,右手抓住对方手腕一拧,左手顺势一推,黄毛就趴地上了,刀也掉在一旁。另外两个小混混见状要上,老张一个扫堂腿放倒一个,另一个见势不妙,扶起黄毛就跑。
"老东西,你给我等着!"黄毛边跑边回头骂。
老汉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连连作揖:"谢谢,谢谢几位大哥..."
我帮老汉把散落的铜器捡起来,发现其中一个小铜壶造型奇特,壶嘴是龙首形状,壶身刻着精细的水波纹。
"老伯,这壶..."我刚要问,老汉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几位恩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老汉收拾好摊子,领着我们七拐八绕,来到运河边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子尽头有间低矮的平房,门口挂着"刘记铜器"的木牌。
屋里陈设简陋但整洁,墙上挂着几张老照片,桌上摆着些铜器半成品和工具。老汉给我们倒了茶,这才道出原委。
"那帮混混专门欺负我们这些小商贩。"老汉叹了口气,"我姓刘,祖上三代都是铜匠。这些铜器有些是祖传的,有些是我从运河里捞上来的。"
"运河里捞的?"老邻居来了兴趣。
刘老汉压低声音:"临清这段运河底下,沉着不少好东西。早年间漕运繁忙,常有船只倾覆。我爷爷那辈就常潜水捞东西,传下来几张沉船位置的草图。"
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发黄的羊皮纸。纸上用墨线勾勒出运河的走向,几处标着红点,旁边写着"明万历清乾隆"等字样。
"这几个地方,我都去探过,确实有些收获。"刘老汉指着其中一个红点,"上个月我在宛园那段河道里,捞上来几件铜器,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些。"
老邻居眼睛一亮:"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刘老汉犹豫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但那帮混混..."
"放心,有我在。"老张拍拍胸脯。
刘老汉点点头:"那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今天几位先尝尝我们临清的特色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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