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许明远是被楼下的尖叫声惊醒的。他慌忙披上衣服冲下楼，发现隔壁早餐店的老板娘站在他店门口，脸色惨白。
"许、许老板...你店里...有个女人..."老板娘颤抖着指向他的店铺。
许明远心里一沉，赶紧打开店门。店内一切如常，没有任何人闯入的痕迹。
"什么女人？"他问道。
老板娘惊魂未定："我刚才路过，看见你店里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站在柜台后面...她、她的脸..."老板娘突然瞪大眼睛，指着许明远身后的展示架，"就是那面镜子！她是从镜子里出来的！"
许明远回头看向那面铜镜，它依然安静地躺在那里，镜背朝上。他走过去，犹豫了一下，把镜子翻了过来。
镜面光洁如新，映出他疲惫的脸。但就在他松了口气的瞬间，镜中他的倒影突然眨了眨眼——而现实中的他明明没有眨眼。
许明远手一抖，镜子差点掉在地上。他强作镇定地对老板娘说："您一定是看花眼了，我这店里从昨晚就锁着，没人能进来。"
老板娘将信将疑地走了，但许明远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仔细检查了店铺的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人闯入的痕迹后，目光再次落在那面铜镜上。
"见鬼了..."他喃喃自语，决定今天就联系买家把镜子出手。
上午的生意很清淡，许明远一边应付零星的顾客，一边用手机给铜镜拍照。奇怪的是，每次他试图拍摄镜面时，照片总是模糊不清，仿佛有一层雾气笼罩着镜子。更诡异的是，有几张照片里，镜中似乎隐约有个模糊的人影，但那绝对不是他自己的倒影。
中午时分，许明远感到一阵莫名的疲惫，头也开始隐隐作痛。他决定小憩一会儿，便趴在柜台上闭目养神。
朦胧中，他听到一个女人低声啜泣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来自很远的地方，又仿佛就在耳边。许明远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
"救...我..."一个气若游丝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冰冷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
许明远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浑身冷汗。店里依然只有他一个人，但那面铜镜不知何时已经翻了过来，镜面正对着他。他走过去，惊恐地发现镜面上有几道细小的水痕，像是有人对着它哭泣过。
"这太不正常了..."许明远决定不再等待，立刻拨通了一个熟识的古玩商电话。
"老李，我这儿有面民国铜镜，品相特别好，你要不要来看看？"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电话那头的老李似乎很感兴趣："民国铜镜？有款识吗？"
"没细看，但工艺很精良，镜面保存得跟新的一样。"许明远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这东西有点邪门。"
老李笑了："怎么个邪门法？会半夜自己翻身不成？"
许明远没有笑："差不多吧。总之你尽快过来看看，价格好商量。"
挂断电话，许明远长舒一口气。他决定把镜子锁进保险柜，等老李来了直接交给他。就在他拿起镜子的瞬间，一阵剧痛突然从指尖传来，他条件反射地松手，镜子掉在柜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许明远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指尖渗出了血珠，而镜缘的缠枝花纹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极细的尖刺，上面还沾着他的血。更可怕的是，那滴血落在镜面上后，竟然像被吸收一般，慢慢消失了。
"这不可能..."许明远后退几步，感到一阵眩晕。他的头痛得更厉害了，眼前开始出现细小的黑点。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老许，我来看你的宝贝镜子了！"
是老李。许明远如见救星般迎上去，却看到老李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天啊，老许...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老李惊愕地看着他，"你...你眼睛怎么了？"
许明远茫然地摸向自己的脸："我眼睛怎么了？"
老李颤抖着指向柜台上的小镜子："你自己看..."
许明远走到柜台前，看向那面日常用的小镜子。镜中的他面色惨白，眼睛下方是浓重的黑眼圈，而最可怕的是——他的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淡红色，就像...就像那面铜镜上的宝石一样的颜色。
"这不可能..."许明远转身想向老李解释，却发现老李已经退到了店门口，脸上写满了恐惧。
"老许，那镜子你从哪弄来的？"老李的声音发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跟三年前那个收藏家老吴临死前一模一样？"
许明远如遭雷击："老吴？他不是心脏病发作死的吗？"
老李摇摇头，眼神惊恐："那是官方说法...实际上，他死前一直说有一面镜子在吸他的血...他的眼睛，也变成了红色..."
许明远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扶住柜台才没摔倒。老李已经退到了门外："老许，我劝你赶紧把那镜子处理掉...最好找懂行的人看看..."说完，他匆匆离开了，连头都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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