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接着侃侃而谈道:“文人画这种独特的绘画风格,其精髓在于对意境的深远追求以及笔墨的简洁凝练。这就好比那些地主们,总是偷偷摸摸地喝酒吃肉,全然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不管别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肚子饿不饿。而文人画家们则借助这种绘画风格来抒发自己内心的情感和思想,他们所追求的无非就是让自己心情舒畅、痛快淋漓罢了。”
我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元代的大画家赵孟頫曾经说过,‘画者,文之极也。’这句话深刻地揭示了文人画与文学之间的紧密联系。而明代的董其昌更是将文人画推崇备至,将其誉为‘画中之龙’,可见文人画在当时的地位之高。”
然而,我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当然啦,并非所有人都对文人画这种画风感到满意。就拿那位以‘难得糊涂’着称的郑板桥来说吧,他对文人画就颇有微词。郑板桥认为,文人画过于注重笔墨技巧的运用,而往往忽视了画面的整体效果和意境的营造,这无疑是一种舍本逐末的做法。”
老张听我这样一说,哎呀一声,我估计对他这个看仓库的“库头”而言,我这一席话无疑是降维打击,在他大脑里掀起了一阵头脑风暴。不过老张好歹上过军校当过连队指导员,悟性也是很高,问道,“这不就是自娱自乐嘛!”
我笑着说,“的确是自娱自乐,人家文人绘画,主要也是画给自己看的,没想着给大多数人看,最多也就是三两个知己吟诗作画,风花雪月,美人在前,一般是不扩大观赏圈子的,老百姓可没这个条件。”
老张接着问道,“那什么是匠人画?”
我继续说道,“匠人,顾名思义就是画匠的画,在古代工匠可没什么社会地位,他们主要是为达官显贵服务的,你肯定去过故宫吧?那里展示的那些古代帝王将相的画像,就是他们画的。”
老张赞美道,“这些画匠画得可真是栩栩如生啊!”又略微迟疑了一下,问道,“但我感觉比那些画花鸟鱼虫的文人画强得多。”
我无奈笑了笑,说道,“你这也算是匠人画的知音。比起文人画,匠人画更加关注的是技艺和逼真,追求的是画面的细腻和精致,通俗点来说,就是画的比较真实,就跟拍照一样。文人画就是‘我以我手写我心’,冬天里画个小孩吃西瓜,骆驼和大象赛跑都有可能,只要人家愿意,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为什么说这把壶值钱呢,刚刚我说是因为这把壶上的画是文人画加匠人画双重加持。你想,当初何海霞大师遭了难,去了个陕西的一个瓷厂当画工,肯定要虚心接受劳动人民的审美需求啊,老百姓审美可不是靠什么抽象想象,主要还是看你画得像不像,最好跟照片一样才好呢。何大师当时的处境,肯定要像匠人画靠拢,但本身呢,他又是张大千的学生,肯定底子是文人画的底子,也就是这样的特定年代,才有这样的东西。放到现在,你让美术学院学生到瓷厂画?可能吗!让何海霞这种大师去,连想也不要想了。这从一定意义上,也算是孤品了。”
老张听我说的是津津有味,也算是有点眼力价,投桃报李地赶紧给我倒了杯茉莉花茶,我呷了口茶,笑道,“您老也喜欢这些东西?”
老张一听我这话,还显得挺激动,赶紧说道,“老弟你是不知道啊,我当兵时候就喜欢读书看报,可我很不走运,在那个时候只能找点《见光大道》《欧阳海之歌》看看,根本看不到古代文化书籍,最多也就是看过批判用的《水浒》,来满足自己对传统文化的仰慕之情。后来政策放松了,我看了大量古代小说,不管什么四大名着,还是三言二拍,我都熟读过了;不怕老弟你笑话,我一都看过《金瓶梅》呢!”
1952年的上海,一批蓝布封面的《金瓶梅词话》正在群众手中秘密传阅。泛黄的宣纸页角卷曲如枯叶,每当翻到「潘金莲倒挂葡萄架」这类章节,总有人紧张地瞥向窗外——这是建国初期“新文学规范运动”的狂飙年代,这部明代世情小说被盖上“封建糟粕”的钢印,却在民间化身暗流涌动的“地下文学”。北京琉璃厂的旧书贩子们练就了特殊暗号:轻叩三下柜台问“有兰陵笑笑生的字画吗?”,掌柜便会从佛龛后的夹层掏出用《毛选》封面包裹的私印本,书页间还夹着充当防伪标识的茉莉干花。
转机出现在1957年,一句“《金瓶梅》是《红楼梦》的祖宗,不可不看!”这句批示让文化部连夜赶制“洁本”——人民文学出版社奉命开动印刷机,却在删改尺度上犯了难。总编辑王任叔带着老花镜逐字批红,把露骨段落用“□□□”替代,最终诞生的《金瓶梅词话》删去字,硬生生把市井风月改成了“此处省略三万字”的填空题。更绝的是每套书编号发行,需持省军级单位介绍信认购,某位山西老干部误把购书证明写成“研究西门庆同志的生活作风问题”,成为作协流传半世纪的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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