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急怒攻心,悲愤交加!一口滚烫的鲜血猛地从兰乔曦口中喷出!鲜艳的血色在洁白的雪地上溅开刺目的红梅!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意识陷入彻底的黑暗前,最后看到的,依旧是风雪中,任安宰那双死死锁住她、燃烧着毁灭与爱意的、破碎的风暴蓝眼眸。
风雪呜咽。
圣诞树顶端的伯利恒之星依旧散发着温暖的光芒,静静俯视着雪地上,一个神格崩裂、濒临湮灭却执念如魔的男人,和一个被那疯狂爱意冲击得呕血昏迷的女子。
爱到极致,便是毁灭。
而毁灭本身,竟也成了他存在的,唯一祭坛。
风雪呜咽,如同天地间低沉的挽歌。
兰乔曦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意识彻底沉入黑暗,殷红的鲜血在她苍白的唇角和洁白的雪地间,绘就了一朵刺目而绝望的花。她没能听到,在她意识消散的瞬间,那个单膝跪在焦黑雪地里、神格崩裂、濒临湮灭的男人,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对着她昏迷的身影,发出的、如同泣血般的低语。
那低语,穿透风雪,带着神魂即将溃散的微弱,却蕴含着一种穿透轮回的、令人灵魂震颤的偏执:
“曦儿……我知……” 他每吐出一个字,口中都涌出带着内脏碎块的黑红血沫,眉心的风暴蓝魂火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光芒又黯淡一分,**“我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赎……
他艰难地抬起那只未被天罚彻底摧毁、却同样布满焦痕的手,似乎想触碰她,却无力地垂落,只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无力的痕迹。
“然……”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那双破碎的风暴蓝眼眸死死盯着她毫无生气的脸庞,里面燃烧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在毁灭的边缘爆发出最后、最纯粹的光华!**“此心此魂……为你而生……为你而燃……”**
深紫色的电弧在他焦黑的伤口上噼啪作响,每一次闪烁都带走他一丝生机,他的身体在不可抑制地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解成飞灰。但他的声音,却带着一种献祭般的狂热和满足:
“亦愿为你……化为劫灰!”
雪花落在他翻卷的伤口上,瞬间被滚烫的血和残余的雷力蒸发。他仰起头,望向那依旧残留着天罚余威、铅云低垂的天空,嘴角竟扯开一个疯狂而嘲弄的弧度:
“纵天道不容……神格尽碎……轮回永弃……”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兰乔曦身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是刻骨的眷恋,是毁灭的快意,是赎罪的解脱,更是一种将自身存在彻底绑定于她的、不容置疑的宣告:
“爱你……是我刻入神魂、写入命轮、至死……不悔的——
——存在之证!”
他猛地咳出一大口本源魂血,那血液不再是幽蓝,而是混杂着神格碎片和毁灭雷光的暗紫色,砸落在雪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只焦黑的手掌,狠狠按在自己同样焦黑的心口位置——尽管那里早已被天罚洞穿!
“以骨为碑……以血为铭……” 他的声音低弱下去,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叹息,却带着一种不容更改的、烙印天地般的决绝:
“此志……”
“不渝。”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按在心口的手无力地滑落,身体向前倾倒,重重地扑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就在兰乔曦身边不远处。眉心的魂火,终于彻底熄灭,只留下一道深紫色的、如同被最恶毒的诅咒灼烧过的焦痕。他周身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也如同燃尽的烛火,彻底消散。
风雪迅速覆盖了他焦黑残破的身躯,如同要掩埋掉这惊世骇俗的、以毁灭为终章的“存在之证”。
若兰乔曦此刻能听见……
她紧闭的眼睫或许会微微颤动一下,但那苍白的唇边,最终只会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充满无尽嘲讽的弧度。
冷笑。
多么可笑啊!
多么……讽刺至极啊!
誓言?
前世幽冥,他指天立誓,以本源精血为契,以天道为鉴,字字泣血,句句诛心!说什么“此生此世,生生世世,唯爱一人”,“不离不弃,永世不渝”,“若有违此誓,甘受天道神罚,魂飞魄散,永堕无间,万劫不复”!
结果呢?
誓言犹在耳,转眼便是十里红妆迎新人!是鹤珍珍挽臂的荣耀!是菱悦仙子当众的逼婚!是他冰冷沉默下的纵容!是他将她推入绝望深渊、亲手扼杀他们骨血的绝情!
那所谓的天道神罚,最终竟成了他此刻用来证明“爱意”的工具?成了他“存在意义”的注脚?
誓言?
在她兰乔曦眼中,早已沦为这世间最虚伪、最廉价的笑话!是强者用来束缚弱者、掩饰私欲的华丽枷锁!是背叛者事后用来装点悔恨、自我感动的遮羞布!
他此刻的“以骨为碑,以血为铭”,用毁灭来宣告的“不渝”,在她听来,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我感动和道德绑架!是试图用最惨烈的死亡,在她心中刻下无法磨灭的印记,让她背负上永恒的愧疚和阴影!
爱?
若他的爱就是背叛、是伤害、是毁灭、是死后还要用这种方式来纠缠不休……那她宁愿从未被爱过!
存在之证?
以毁灭他人、毁灭自己为代价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罪孽!这“证”,她不屑要!也……承受不起!
可惜,她听不见。
或者说,她潜意识里,已经彻底关闭了接收他任何信息的通道。
那呕出的鲜血,那陷入的黑暗,是她灵魂最后的、最决绝的防御。
风雪依旧,覆盖着两具失去意识的身体。
一个神格崩碎,神魂寂灭,以最惨烈的方式践行了他扭曲的“存在意义”。
一个心防尽碎,呕血昏迷,在无声的黑暗里,对那迟来的、以毁灭为句点的“誓言”,报以灵魂深处最冰冷的嗤笑。
誓言,终究只是说者用以感动自己、束缚听者的……可笑枷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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