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的深秋,七岁的王日旺蜷缩在潮湿的柴房里,指甲深深抠进土墙裂缝。门外传来皮靴碾碎枯叶的声响,三八大盖的金属撞在门框上发出冷冽的脆响。
"八路的,藏在哪里?"军刀挑开草帘的瞬间,月光在刀刃上凝成冰棱。王日旺盯着军官胸前晃荡的千人针布条,后槽牙咬得发颤。三天前他见过同样的布条——隔壁张铁匠被倒吊在村口槐树上,肚子被刺刀豁开时,那条绣着樱花的白布就从血水里漂了出来。
"在...在西坡地窖!"话音未落,他就被拎着后领甩到泥地里。透过指缝,他看见日军的皮靴踏碎张家小院的竹篱笆,听见张婶撕心裂肺的哭喊混着枪托砸门声。当冲天火光染红半边天时,他才发现自己攥着块带血的布片,那上面歪歪扭扭绣着"武运长久"。
十四岁那年,王家摇着小船沿长江迁往南京。王日旺趴在船舷上,看浑浊的江水卷着浮尸东去,突然想起张铁匠家满地的碎瓷碗。父亲说南京是新首都,日本人不会打到这里。可三个月后,他在挹江门的城墙上,亲眼看见太阳旗像腐烂的膏药贴满城楼。
1940年:毒窟生意
1940年初春,王日旺戴着金丝眼镜出现在夫子庙。他用日军提供的鸦片膏,在秦淮河畔开设"日升茶楼"。表面是文人雅集之所,暗格里却堆满烟枪与白面。他特意雇佣盲女为客人唱曲,当少女们在烟雾缭绕中咳出血丝时,他却笑着将金条塞进日军顾问的口袋:"皇军需要更多南洋来的原料。"那些因吸食鸦片倾家荡产的家庭,有的卖儿鬻女,有的举家投江,而王日旺的财富却与日俱增。
1941年:活体实验
1941年盛夏的玄武湖畔,王日旺陪着731部队的石井四郎巡视"防疫给水部"新据点。当卡车运来二十个被蒙眼的村民时,他主动上前扯掉一位孕妇的头套:"太君,这肚子里的小支那,最适合做细菌培养。"实验室的冷气中,他看着显微镜下疯狂增殖的鼠疫杆菌,兴奋地在实验报告上签字,全然不顾走廊里传来的凄厉惨叫。这些被他亲手送上手术台的无辜百姓,成了日军生化武器的牺牲品。
1942年:经济掠夺
1942年深秋的南京码头,王日旺指挥着伪军将成吨的粮食装上货轮。他发明"良民配给制",将百姓的口粮压缩到每日二两,却把搜刮来的稻米、棉花源源不断运往日本。当饥民在街头饿死时,他却在汪公馆的宴会上,向汪精卫敬酒:"和平救国离不开经济建设。"酒过三巡,他又掏出从民间强征的字画古董,谄媚地送给日军高官,换得更多特权。
1943年:情报绞杀
1943年寒冬,王日旺在颐和路的洋楼里设立情报站。他豢养的特务如同毒蛇遍布南京,连街头卖糖画的小贩都可能是眼线。他亲自设计"钓鱼计划",故意泄露假情报,诱捕了三十余名地下党员。在老虎桥监狱,他发明"檀香刑",用烧红的香头折磨革命者。当某位烈士咬断舌头喷他一脸血时,他竟掏出手帕擦拭,阴笑着说:"你们的组织,我会一个一个连根拔起。"
1944年:奴化教育
1944年春日的金陵中学,王日旺担任"和平教育顾问"。他要求学生每天向东京方向鞠躬,将历史课本篡改得面目全非。他设立"亲善奖学金",用金钱收买学生监视老师和家长。当一位爱国教师在课堂上讲述岳飞抗金时,他带着宪兵破门而入:"现在是大东亚共荣时代,岳飞是破坏和平的罪人!"在他的操弄下,无数青少年的思想被扭曲,成为日军统治的潜在帮凶。
南京汪公馆的舞会彻夜不停,王日旺搂着日本歌姬跳舞时,总能听见记忆深处传来的哭喊。他与汪精卫称兄道弟,为"南京维新政府"出谋划策,深得日军高层赏识。可当1945年日本宣布投降的广播响起,他躲在堆满金条的密室里,对着镜子反复练习惊恐的表情。
审判那日,南京万人空巷。当法官宣读叛国罪状时,王日旺望着台下挥舞拳头的百姓,突然觉得那些愤怒的面孔与记忆里张婶扭曲的脸重叠。他被押往刑场的路上,挣脱绳索朝着高楼狂奔。在二十层的天台上,他扯开中山装,露出里面用"武运长久"布条缝成的汗衫。风掠过南京城的梧桐树,王日旺张开双臂,恍惚又听见七岁那年的枪声。坠落的瞬间,无数冤魂在他耳边呼啸,而他终于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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