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位公爵府,顶楼露台。
虞代云对着化妆镜涂抹口红,镜中倒映出夏稷正在整理韶光遗物的身影。
“那些东西都处理干净了?” 她轻抿嘴唇,色泽艳丽的口红遮盖了唇角的紧绷。
“是,大人。” 夏稷将装有韶光生物样本的容器投入碎解炉。
“他的基因档案、通讯记录、甚至与您同框的监控画面,都已被彻底清除,没有留下任何可能被追溯的痕迹。”
虞代云起身走向露台,夜风掀起她的丝质裙摆,露出内衬上玄蛇纹样,与韶光曾佩戴的袖扣纹样一模一样。
她抬手摘下耳环抛向星空,那对耳环正是韶光用高昂任务奖金为她定制的,此刻化作两道流星般的微光,在幽邃的夜空中一闪而逝。
23年前的暴雨夜的场景在虞代云脑海中闪现。
那个浑身是血的雄性被她用荆棘钉在冰晶墙上,却仍扯着染血的嘴角笑:“阿云,你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冰棱,真好看。”
她那时刚从雌皇的宴会上逃出来,那雄性的血珠滴在她昂贵的裙摆上,像极了盛开在暗夜里的曼陀罗花。
他说自己是星际海盗团遗孤,被悬赏3000万的脑袋正适合献给新继位的公爵当见面礼。
“所以你就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让血珠溅进我的酒杯?”
虞代云转身时,夏稷正将最后一份电子档案拖进粉碎程序。
她还记得那雄性舔着嘴唇说 :“蛇族的血能养蛊,而我的血,能养你的野心”。
相恋不过是场精密的博弈。
他为她黑进联邦议会的加密档案,她替他伪造三重身份;
他在她的荆棘鞭下笑得癫狂,她在他的电流吻中释放精神力。
最热烈的缠绵里,他总爱用蛇信轻扫她耳后鳞片,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阿云,我们是天生的怪物。”
“怪物?” 虞代云对着星空轻笑,指尖凝聚出一枚血色荆棘。
夏稷递来的终端显示,朱宜年的判决书已同步到全星际!
那个总爱用漩涡面具遮脸的老狐狸,到死都不知道韶光递出的情报里藏着多重加密。
“他以为自己在操控舆论,却不知道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我喂给他的饵。”
露台的风铃突然作响,是韶光生前最爱的“曲调”,在夜风中悠悠荡开,像他的亡魂在她身旁低语。
虞代云抬手握住一枚铃铛,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他最后一次任务前的吻。
韶光说:“阿云,若我死了,就把我做成你的武器。”
“可你早就死了。” 她将铃铛捏碎在掌心,血珠混着金属碎片簌簌落下,“知道我最欣赏你哪点吗?”
“你从不像华永安那样渴求爱,也不似霍司珩总幻想光明。你明白,你这种人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别人的阴影。”
虞代云对着虚空举起空酒杯,“敬阴影,敬怪物,敬我们永远不会被照亮的灵魂。”
夏稷低头退出露台时,听见她轻声补了一句:“不过你说错了,韶光。我们不是怪物,而是这混沌星际中,最清醒的猎手。”
虞代云与韶光并没有登记结婚,因为韶光只是她的武器罢了。
武器哪有指向主人的道理?
*
皇家科研院,重器实验室。
公输自正在调试反物质引擎,终端忽然弹出通讯,他按下接听键。
霍司珩的投影占据整个光屏,身后是闪烁的星图与战舰群,他指尖敲击着战术台,眉峰微挑。
“公输自,天工星外环的‘北极星’防御矩阵,是我亲自部署的第一军团精锐。”
“你家老宅的地热管道里,现在流的可是帝国特供的高纯能量液。”
“怎么,不谢谢我这个‘好心人’?”
公输自用扳手敲了敲引擎核心,“霍元帅的‘好心’,该不会是想让公输家欠你个人情?不过……”
他凑近镜头,桃花眼弯成狡黠的弧,“你送的能量液,阿梦说用来给宝宝温奶正合适呢。”
霍司珩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给我装糊涂呢!怎么听说是你求雌主向我开口的?娇夫当到这份上,倒也别致。”
公输自笑得优雅,“霍元帅谬赞!不过比起‘娇夫’,我更想听听您调兵时的宣言。”
“嗯……我猜你会说‘为了公输家的科研废物’?这话若传出去,怕是要让边境军团的铁血威名受损呢。”
霍司珩立马黑脸,“少耍嘴皮子!我警告你,别以为傍上公主就能在星际横着走,这次要不是看在雌主和孩子的份上!”
“看在孩子份上,是这样。”公输摘下防护眼镜,笑得肆意,“霍元帅难道不想知道,昭华今天第一次叫‘爸爸’时,喊的是谁的名字?”
他指尖在光屏上划过,将孩子的影像分享给对方,“瞧,小曜渊也在笑呢。”
画面里,雄宝曜渊正趴在柔软的地毯上,肉乎乎的小手抓着一只机械小虫,咿咿呀呀地叫着,那模样可爱至极。
霍司珩抓起桌上的战术笔狠狠捏碎,“公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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