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回抱她，闻到淡淡的火药味和洗发水香气。这一刻，他感到某种比系统连接更真实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流动。
暴雨在黎明前停了。他们收拾装备向"摇光"设施进发。根据地图，这个设施隐藏在一座废弃气象站下方，是七个地点中最隐蔽的一个。
路上，宁远的系统又解锁了新功能——短暂预知未来。当他踩上一块看似稳固的岩石时，眼前突然闪过自己跌落山谷的画面。他及时收脚，岩石随即崩塌坠入深渊。
"你怎么知道？"楚菲惊讶地问。
宁远没有回答。预知能力消耗巨大，他的鼻腔已经渗出鲜血。更可怕的是，系统开始在他不主动调用的情况下自行激活，仿佛有了独立意识。
中午时分，他们到达气象站。这座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建筑已经半坍塌，但地下室入口被新安装的电子锁保护着。楚菲正要上前破解，宁远突然拉住她。
"等等。"他闭上眼睛，让预知能力流动。画面闪现：楚菲触碰门锁的瞬间，隐藏的针头弹出，注入某种蓝色液体..."有陷阱。"
他们绕到建筑背面，发现通风井。井壁上有新鲜的攀爬痕迹——有人比他们先到一步。
"张奕？"楚菲小声猜测。
宁远摇头。痕迹显示只有一个人，但体重很轻，像是女性。他想起林玥皮肤下的金色纹路，胃部一阵紧缩。
地下室的黑暗浓稠如墨。楚菲打开红外镜，宁远则启动系统夜视功能。走廊尽头有微弱的蓝光，还有...歌声？
一个女声哼着童谣，音调诡异得不似人类。宁远和楚菲屏息靠近，看到一间实验室里，一个身影正背对他们摆弄着什么。
那人转身的瞬间，宁远的系统发出刺耳警报：
【检测到系统完全体！】
【危险等级：SS】
【建议：立即撤离！】
是林玥，但又不完全是。她的皮肤下流动着金色光路，眼睛完全变成了发光的蓝色晶体。更骇人的是，她胸前嵌着六块不同颜色的系统载体，排列成环形，通过血肉与身体相连。
"宁远，我等你很久了。"她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质感，"还有楚河的女儿...真令人怀念，你父亲死前还在喊着你的名字。"
楚菲拔枪就射，但子弹在距林玥半米处悬停，然后熔化成一滩金属液滴。
"粗鲁。"林玥轻弹手指，楚菲突然跪地，抱头惨叫——某种高频声波正在攻击她的神经系统。
宁远冲上前，本能地启动数据具现化。金色代码从他掌心喷涌而出，化作长鞭抽向林玥。这次攻击出乎意料地有效，林玥被迫后退一步，胸前的载体闪烁不定。
"你已经能物质化系统了？"她露出惊喜的表情，"比我想象的更快！"她突然伸手抓住光鞭，蓝色能量顺着鞭子传导而来。
剧痛席卷全身，宁远看到自己的血管在皮肤下发出蓝光。系统界面上，融合度疯狂飙升：
【75%...77%...80%...】
"住手！"楚菲不知何时绕到侧面，将一瓶液体泼向林玥。液体接触皮肤的瞬间，林玥发出刺耳的尖叫——是液态氮，能暂时干扰系统载体。
宁远趁机拽起楚菲冲向实验室深处。林玥的怒吼在身后回荡："你们逃不掉的！第七块载体必须是我的！"
最里面的房间是个电磁屏蔽室，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型装置——楚河的终极武器，直径两米的环形结构，表面布满精密电路。
"就是它！"楚菲冲向控制台，插入父亲留下的密钥。屏幕亮起，显示【身份验证通过】。她快速输入指令："需要三分钟启动序列。"
门外传来爆炸声。林玥正在强行突破。宁远的系统持续报警，融合度已经达到85%。他感到异物感从脊椎爬上后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重组他的神经系统。
"宁远？"楚菲担忧地看着他，"你的眼睛..."
实验室的镜子映出他的样子：瞳孔边缘开始浮现和林玥一样的蓝光。
"来不及了。"宁远推开她，"你继续启动程序，我去拖住她。"
"你会死的！"
宁远苦笑："也许我本来就不算活着。"他指向自己太阳穴，"系统刚刚解锁了更多记忆...我可能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只是林玥创造的容器。"
楚菲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别跟我说这种废话！"她的眼眶发红，"不管你是谁，我认识的宁远会战斗到最后！"
这一巴掌似乎打醒了什么。宁远深吸一口气，系统界面上突然跳出一条新消息：
【检测到宿主意志冲突】
【启动最终协议：自主选择】
【A. 完全融合（成为系统）】
【B. 分离协议（可能致命）】
门外的爆炸声越来越近。宁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B。
【确认选择】
【执行分离程序需要第七块载体】
【坐标：屏蔽室地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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