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成瞄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拿起来按下接听键。
“姜科长！”李子成喊道。
“李子成？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姜科长意外地发现接电话的是李子成，但很快又说：“正好我也要找你，马上到老地方来，有新任务。”
“好。”李子成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情绪后挂断电话。
随后瞥了眼宋美娜，把手机扔给她，自己径直离开了棋院。
李子成开车疾驰，驶离繁华市区，来到城郊的一片废墟中。
这里周围都已拆迁，到处是断墙残壁，居民早已搬空。
然而，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一栋两层小楼伫立，原来是一家修车厂，如今早已荒废。
李子成把车停在修车厂门口。
这里是李子成与姜科长见面的地方，也是差佬的秘密据点。
他推开一道铁门，走进修车厂内，七拐八绕之后，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四周堆满了废旧轮胎，一片杂乱无章。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池塘，里面的水又脏又浑浊，什么都没养。池塘边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靠着一张汽车座垫，悠哉地拿着鱼竿钓鱼。问题是这池子压根就钓不到鱼。
“来了。”
姜科长瞄了李子成一眼，开口说话。
“科长，到底还要怎么着？干了好多年了，任务什么时候才算完？”
李子成走到姜科长面前说。
“既然干了这么久，不如再撑一会儿。相信我，这是最后一回了，做完这事一切就结束了。”
姜科长慢悠悠地说。
“最后一次？上次你说让我当上理事，拿到金们集团高层的资料就能结束任务，结果呢？”
李子成回应。
“情况特殊，不过这次不一样。”
姜科长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什么叫特殊情况？你们在办公室里动动嘴皮子也算特殊情况？”
李子成质问他，“这任务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问了也没用，这世界上知道你身份的只有你、我、宋美娜还有高局长四个。”
姜科长说道。
“到底是谁？”
“你这个没分寸的家伙，当卧底这些年，是不是以为自己就是黑社会了？真是个混账。”
姜科长冷哼一声，掏出支烟点上，猛吸一口。
“不管怎样，我实在是做不下去了，我要立刻结束任务。姜科长，你遵守之前的承诺，把我调回差佬队伍。”
李子成说道。
当初李子成答应做卧底时，姜科长曾保证过，无论何时觉得撑不下去，都能回来警队。
“不行，任务没完成之前，没法调你回来。”
姜科长靠在椅子上闭着眼休息。
“不行？那我就走了。”
李子成被姜科长的态度激怒了，没想到对方连个借口都不愿意编。
“行，不干了，写辞职信吧。”
姜科长突然说：“你不是在金氏集团挺顺风顺水嘛，开着豪车、穿高级西装、住豪宅，写完辞职信后，就安安心心当你的营业理事，好好享受生活吧。”
“也是，那样的生活确实适合你，差佬这碗饭不好吃。你一个月赚多少？肯定不少吧？”
姜科长阴阳怪气地说。
李子成静静地看着姜科长。
“对了，要是金氏集团的人知道你原来是卧底，他们会怎么想？会怎么做？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到那时，你的老婆……”
姜科长好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兴致勃勃地说道。
听到这些话，李子成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姜科长的衣服，把他提了起来。
“混账！”
李子成咬牙切齿地骂道：“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姜科长慢悠悠地说：“放开手。”
李子成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没动手，松开了姜科长的手。
“往好处想想，做完这个任务就完事了，干了这么多年，不在乎这几天。等搞定金们集团，你可以回警队，这些年你的功劳我都记着呢，到时一定给你个好位置，工资也会涨的。再说新任务期间，你的工资会翻倍，知足吧，警队里别人连你一半都不到。”
姜科长带着笑说道。
李子成听了这话，连话都不想搭理，转身就想走。
“等等，拿着这个。”
姜科长递过一个礼盒，“听说你老婆怀孕了，是个儿子，恭喜，这是我挑的几件婴儿衣服和玩具。”
这些话让李子成停住脚步，回头瞪着姜科长，满心不信。
李子成感受到的不是关心，而是寒意，背后一阵发凉。
他老婆怀孕的事没跟姜科长说过，甚至连孩子的性别都没透露过，现在姜科长却知道了，李子成觉得浑身冰冷，意识到自己被姜科长盯上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
李子成质问道。
“瞎说什么呢，跟踪？你就当是为了保护你呗，这样好受点吗？你知道让我们让你混进金们集团花了多大代价吗？”
姜科长抽了口烟说道。
李子成沉默不语。
下一秒，他直接把姜科长的礼盒扔进水池。
李子成从未像现在这样恨过一个人，哪怕是在和其他社团斗争时都没有。
现在面对姜科长，他却有了这种感觉。
曾经敬重的警队前辈，如今成了令人讨厌的上司，李子成对姜科长彻底失望。
不仅失望，姜科长利用他家人威胁的手段，让他心里已经有了杀意。
李子成觉得自己这些年拼命潜伏在金们集团，冒着生命危险，已经做到分内之事。
但宋美娜、姜科长以及那位高局长，从没为他考虑过，只是一味地给他安排新任务。
这一刻，李子成不仅恨姜科长，甚至对自己的差佬身份也感到厌恶。
他突然明白，警队和金们集团没什么两样。
“别忘了任务。”姜科长提醒道。
李子成没再多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修车厂，直接钻进车里发动引擎，猛踩油门往闹市区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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