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三十六国联军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昭宁掌心的永夜蝶纹隐隐发烫。自星陨洞归来后,她与李淮舟便快马加鞭赶回北疆,远远望见雪地营的狼头旗仍在风雪中飘扬,却透着说不出的死寂。
“不对劲。”李淮舟突然勒紧缰绳,麒麟刀在鞍侧轻轻震颤,“暗哨的位置变了。”他的指尖划过刀柄赤金纹路,帝星血脉与风雪共鸣,敏锐捕捉到空气里浮动的蛊毒气息——那是南疆“引魂蛊”特有的腐叶味。
昭宁摸向腰间狼头令牌,触手一片冰凉。令牌边缘本该流转的星砂黯淡无光,断裂处的蝶翼纹路竟在渗出黑雾。她骤然想起溶洞内萧战庭令牌的断角,指尖掐入掌心:“柳氏的镜像咒还在生效,雪地营恐怕已被渗透。”
二人翻身下马,踩着没膝积雪潜向辕门。本该巡逻的雪狼骑东倒西歪倚在鹿角旁,甲胄下露出的后颈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正是剜星咒发作的征兆。李淮舟突然按住昭宁肩膀,目力穿透风雪,看见中军帐顶悬着十二盏青铜灯,灯芯正滴着暗红药液。
“是‘血河引’。”他压低声音,麒麟刀在掌心凝成赤金刃光,“用萧战将军的血脉做引子,控制整支雪地营。”昭宁的星芒扫过灯油,瞳孔骤缩——每盏灯里都浸泡着半片狼族图腾鳞片,正是当年萧战庭替她挡下的致命伤。
帐内传来瓷器碎裂声。“柳姑娘说了,等昭宁那丫头踏进营地,就让三百战马驮着炸药冲她营帐!”是留守副将张奎的声音,“帝星血脉又如何?我这引魂蛊能让战马见人就咬,连狼头令牌都不管用!”
昭宁指尖的星芒骤然暴涨,令牌上的北斗七星阵突然发出蜂鸣。李淮舟按住她发抖的手腕,目光落在帐外拴马桩上:二十匹战马的马蹄铁都刻着逆位星图,正是永夜教用来污染狼族血脉的弑星阵。
“先救马。”他低声道,“星砂兰的幼苗在你锦囊里?”昭宁猛然惊醒,想起母亲南宫柔临终前塞给她的蓝紫色花种——这种只生长在星陨洞的奇花,正是引魂蛊的克星。
两人分头行动。昭宁踏雪无痕掠过营寨,指尖星芒所触之处,战马后蹄的弑星阵图如冰雪消融。当她将第三株星砂兰埋入马蹄下时,最前排的青骓突然发出清越的嘶鸣,红瞳中的妖异光芒渐渐褪去。
“什么人!”巡夜的雪狼骑发现异动,蛇形刀带着破空声劈来。昭宁旋身避开,星陨剑在掌心凝聚,剑刃上赤金流火与银蓝星芒交织,正是双星共生之力的具象。刀光相碰的刹那,骑兵后颈的剜星咒突然崩解,他晃了晃神,惊觉自己竟在替永夜教卖命。
“星主大人?”骑兵认出昭宁掌心的永夜蝶纹,突然跪地,“张统领给我们下了蛊,说萧战将军投靠西域联军——”话未说完,中军帐方向传来巨响,十二盏青铜灯同时爆裂,暗红药雾如活物般涌进战马鼻腔。
“糟了!”昭宁望向拴马桩,刚种下星砂兰的战马突然暴躁踢蹄,瞳孔再次泛起血色。李淮舟从阴影中跃出,麒麟刀劈开袭来的雪狼骑,刀柄上重新合璧的麒麟玉佩振翅欲飞:“蛊毒入了血脉,普通星砂没用!”
昭宁突然想起溶洞铭文里的共生之力。她抓住李淮舟的手,将掌心星芒注入他胸前的护世图腾,淡金与银蓝的光流顺着交握的手腕涌入战马体内。最前排的青骓仰天长啸,马蹄下竟绽开星砂凝成的兰花瓣——那是双星之力催发的星砂兰具象。
“所有战马听令!”昭宁跃上青骓,星陨剑直指中军帐,狼头令牌在共生之力下绽放出太阳般的光辉,“看清楚你们的战魂!”随着星芒扫过,每匹战马额间都浮现出萧战庭亲自绘制的北斗星图,那是雪地营创立时用狼族先祖精血烙下的印记。
战马们集体跪地,红瞳褪成清亮的琥珀色。帐内传来张奎的咒骂,他掀开帐帘的瞬间,正撞见昭宁掌心与李淮舟交相辉映的共生图腾。十二盏青铜灯同时炸裂,露出藏在灯座里的炸药引线——若不是星砂兰提前唤醒战马,此刻整个营地早已化为火海。
“你竟敢用萧战将军的血养蛊!”昭宁的星陨剑抵住张奎咽喉,后者颈间的永夜蝶纹正在星芒下滋滋作响,“说,柳氏在哪?”张奎突然狞笑,咬破舌根服下毒药:“你以为破了引魂蛊就能赢?星陨洞的弑星阵早该——”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在星砂中渐渐透明。昭宁的星芒扫过他眼底,惊觉残留的画面竟是萧战庭跪坐在祭坛前,狼头刀断裂在星核旁——那不是镜像,而是此刻正在发生的现实!
“淮舟,星陨洞!”她抓住李淮舟的手腕,掌心的永夜蝶纹与他胸前图腾共鸣,在雪地上踏出光桥。两人刚腾空,身后突然传来密集的狼嚎,百余名雪狼骑从四面八方涌来,甲胄下的剜星咒泛着紫黑光芒,显然已被柳氏彻底操控。
李淮舟将昭宁护在身后,麒麟刀划出赤金弧光:“我挡住他们,你先走!”话音未落,为首校尉的蛇形刀已劈面而来,刀刃上缠绕的弑星咒竟能割裂星芒。昭宁突然想起溶洞铭文——剜星咒的宿主死后会成为星核养料,这些雪狼骑早已是柳氏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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