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城的夜风卷着沙砾拍打窗棂,李淮舟的波斯长袍下,麒麟纹战甲的暗扣正渗出细血。他盯着案几对面的鎏金锦盒,盒中“星核”散发的幽蓝光芒,实则是用永夜草汁液浸泡的萤石。商队首领掀开靛青面纱的瞬间,掌心暗红的灾星印让他指尖微颤——果然是太子党的狗头军师陈庭志,袖口翻卷处,蛇形纹身与柳氏麾下蛇影卫如出一辙。
“四皇子扮波斯商人,连鹰笛都吹得有模有样。”陈庭志的笑声像砂纸擦过石壁,身后十二名随侍同时按上剑柄,剑鞘上的狼头纹却倒刻着灾星印,“可惜柳姑娘说,您腰间玉佩的麒麟尾少了三根鬃毛——那是雪地营特有的防伪印记。”
箭雨破窗的刹那,李淮舟的麒麟刀已旋出半圆刀光。首支弩箭擦着他耳际钉入木柱,箭簇上的弑星咒纹路让他心惊——太子党竟用漠北陨铁私铸兵器。他故意往左肩划开道浅口,鲜血溅在掌心的星砂粉上,大喝一声:“阿宁,看星轨!”
星砂遇血爆发出银蓝光芒,在半空凝成十二道狼首锁链,精准缠住十二名刺客的脚踝。陈庭志的瞳孔骤缩,他认出这是雪地营秘传的“星锁困狼阵”,刚要抽剑,街角突然掠过一抹熟悉的赤纱——昭宁的星陨剑正劈开西侧屋顶的埋伏,战甲上的北斗纹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淮舟!”昭宁的踏雪无痕步法在屋顶留下北斗光痕,星陨剑刃扫过三名刺客咽喉时,忽然听见身后永夜铃的颤音。她本能旋身,却见柳氏的银鳞甲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十二道蛇形锁链已缠上她的脚踝。
李淮舟的麒麟刀几乎是贴着昭宁发梢劈来,刀鞘上的麒麟纹与她战甲的北斗纹轰然共鸣,竟将蛇形锁链震出寸寸裂痕。“走!”他拽着她的手腕冲向佛塔,却在转角处被陈庭志的毒牙弩射中肩胛,赤金血液滴在青石板上,竟引动暗处传来蛊虫振翅的沙沙声。
“太迟了。”陈庭志从佛塔暗门抛出七只青铜罐,幽蓝荧光瞬间笼罩整条街道。昭宁的星芒扫过,只见百姓瞳孔里正爬满细小的千面蛊,他们机械地转身,手中的菜刀、木棍都泛起蛊毒的幽光,“这些愚民的血,早被柳姑娘用剜星咒腌成了蛊床!”
昭宁的星陨剑“当啷”落地,她看见最先被感染的孩童,正是白天在药摊前讨胡饼的少年。星芒刚要注入他眉心,柳氏的永夜铃突然在头顶炸响,无数毒蛇虚影顺着铃声钻进她识海,脑海中顿时闪过十九年前佛寺井台的血光——那是剜星咒最阴毒的“记忆蛊”。
“阿宁!”李淮舟的麒麟玉佩迸发出强光,他将染血的手掌按在她眉心,赤金帝星之力强行撕开识海迷雾,“看着我!这是龟兹佛塔的星砂阵,你的星芒能点燃壁画!”他的声音混着喉间的血沫,方才替她挡下三道蛇形锁链,后背的战甲已被撕成碎片。
昭宁猛然惊醒,星陨剑插入佛塔基座的瞬间,整座塔身发出蜂鸣。壁画上的星轨图腾在星芒中活过来,千年前的慕容氏星主与狼族圣女并肩而立,他们掌心的永夜蝶纹与昭宁、李淮舟的双星印记完全重合。更震撼的是,星主怀中抱着的狼族圣女面容,竟与南宫柔有七分相似——原来双生圣女本就是血脉相连的姐妹。
“不——!”柳氏的尖叫刺破夜空,她的蛇形锁链疯狂砸向壁画,却在触及星芒的瞬间化作飞灰,“当年我明明烧了所有真迹,你们怎么可能——”话未说完,壁画中央突然浮现南宫柔的虚影,她望着昭宁,唇语分明在说:“去地宫,毁了祭坛上的狼族星核……”
陈庭志趁机将最后三只陶罐砸向光碑,千面蛊母虫的触须刚碰到星芒,竟发出刺耳的尖啸。昭宁看见虫腹上的灾星印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狼族圣女的残缺印记——原来这些蛊虫,竟是用柳氏偷来的半份星力祭炼的。
“陈庭志,你以为养蛊能控制星主?”李淮舟的麒麟刀架在对方脖颈,刀身映出佛塔顶层正在崩塌的星砂窗,“龟兹王宫里的祭坛,用十八座佛头镇压的根本不是星核,是千年前狼族圣女的骸骨。”他瞥向昭宁,看见她掌心的永夜蝶纹正在吸收壁画光芒,“而现在,真正的双星契约,正在唤醒属于双生圣女的记忆。”
陈庭志的瞳孔突然收缩,他望着昭宁身后逐渐凝实的南宫柔虚影,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错误——那些被柳氏烧毁的真迹,早已用星主血刻进佛塔的每一块星砂砖。当昭宁的星芒点燃整面壁画,千年前的真相便如潮水般涌来:狼族圣女为阻止永夜教的血祭,自愿将星核分成两半,其中一半,正是南宫柔传给昭宁的双星之力。
“毁掉佛塔!”柳氏的银鳞甲在星芒中片片剥落,她露出背上狰狞的剜星咒疤痕,疯狂地甩出所有蛇形锁链,“只要祭坛还在,太子的弑星阵就能吸干他们的血!”锁链击中穹顶的瞬间,星砂窗轰然崩塌,无数星砂如暴雨般落下,却在触及昭宁和李淮舟时,自动拼出“地宫入口在佛头右眼”的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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