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洞的星砂光碑突然迸裂细纹的瞬间,昭宁的太阳穴传来被星轨撕裂般的剧痛。无数碎片在识海炸开——佛寺井台的青苔上,柳氏的指尖掐入她襁褓边缘的北斗纹,腕间剜星咒烙印泛着微光;玄武门的刀光里,萧战庭的狼头刀替她挡下第七道蛇形刀,血珠溅在她襁褓的麒麟绣纹上;最清晰的是南宫柔坠井前的眼神,指尖的星芒正往她口中送去半块玉璜,风雪中破碎的遗言终于完整:“阿宁…看玉佩里的星图…”
“呕——”昭宁猛地弯腰,星陨剑“当啷”落地,剑刃上的星芒竟染成血色,倒映出她从未见过的场景:柳氏站在星芒殿第三层的永夜之门旁,掌心托着的银蓝星核表面,正清晰映出李淮舟闭目沉睡的倒影,星核边缘的十二道星轨,正贪婪地吮吸着从他指尖渗出的赤金血珠。
“阿宁!”李淮舟的麒麟刀应声落地,他抓住她颤抖的肩膀,却在对上她双眼时浑身血液冰凉——左瞳是熟悉的银蓝星芒,右瞳却翻涌着幽蓝永夜,两种力量在虹膜中央激烈碰撞,像极了《永夜圣典》里记载的“双星同坠”征兆。
星陨洞的星砂突然逆流,在洞顶拼出青铜色的星劫天鉴,古老咒文如活物般游向二人:“紫微星坠,双星同坠,非死非生,星轨自明。”昭宁望着天鉴上“双星同坠”四个滴血的大字,忽然想起萧战庭带回的那具慕容氏女尸——她双手交叠的姿势,正是狼族“星轨回溯”秘术的起手式,而尸体颈间的玉璜残片,此刻正在她与李淮舟合握的掌心发烫。
“淮舟,把玉璜给我。”昭宁突然抓住他腰间的半块玉璜,星芒不受控地渗入他眉心,“母妃当年没说完的话,是让我看玉佩里的星图!”当双璜在掌心合璧的刹那,天鉴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李淮舟的识海深处,南宫柔的残影竟抱着襁褓中的昭宁缓缓浮现。
“阿宁,若有一日你的星芒开始吞噬帝星之力——”残影的声音混着十九年前的风雪,“星主的剑,永远要刺向试图篡改星轨的人…包括我…”画面突然切换,南宫柔正在星芒殿顶层刻下最后一道星咒,她望向襁褓的眼神里,既有不舍也有决绝,“记住,真正的双星契约,不是共生,是各自守住心中的星轨…”
更漏声在洞外诡异地消失,昭宁忽然发现李淮舟的指尖正在变得透明,赤金帝星之力正顺着他们交握的手,缓缓融入她掌心的双星印记。她想起星陨剑染血时映出的场景——柳氏为何能通过星核吸收帝血?原来早在十九年前,剜星咒就已在她与李淮舟的星轨间埋下侵蚀的暗线。
“停下!”李淮舟察觉她的颤抖,试图抽回手,却被昭宁死死攥住。她抬头望向他逐渐苍白的脸,右瞳的幽蓝正在吞噬银蓝,那是狼族圣女力量借预言反噬觉醒的征兆:“淮舟,你还记得星劫天鉴的下半句吗?‘非死非生,星轨自明’——原来不是我们一起死,是我必须亲手斩断被污染的星轨。”
星陨剑突然腾空而起,剑刃上的血色星芒凝结成狼首形状,正是柳氏左肩的永夜印记。昭宁感觉有另一个声音在脑海中低语:“杀了他,吞噬帝星之力,你就能成为完整的永夜星主…”但与此同时,南宫柔的残影在识海深处张开双臂,替她挡住了那道蛊惑的声音。
“不,那不是母妃的愿望!”昭宁咬破舌尖,银蓝星芒猛地击溃幽蓝,她望向天鉴上逐渐模糊的“星主弑帝星”预言,终于明白——所谓“弑”,不是杀死肉体,而是斩断被狼族篡改的星轨联系。柳氏偷走的半份力量,正藏在这条用剜星咒编织的虚假星轨里,而李淮舟的帝血,是激活这条毒轨的钥匙。
“阿宁,我信你。”李淮舟忽然笑了,指尖抚过她手背即将成型的永夜蝶印记,“就像十二岁那年,你替我挡住狼族刺客时,我从未怀疑过你的剑。”他主动将手掌按在星陨剑的剑刃上,赤金血珠顺着剑身流向昭宁,“如果必须斩断什么,就用这把星陨剑,砍断柳氏埋在我们之间的毒线。”
昭宁的眼泪砸在剑格上,溅起细碎星芒。她想起雪地营的篝火旁,李淮舟教她辨认星图时的耐心;想起他为了替她寻永夜草,在星陨洞被困三日的狼狈;想起昨夜定盟时,他毫不犹豫碎掉麒麟玉佩的模样。此刻剑刃上的狼首印记正在吸收帝血,变得愈发清晰,那是柳氏藏在玉言里的最后杀招。
“对不起…淮舟…”昭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左瞳的银蓝已完全压制住右瞳的幽蓝。她将星陨剑抵住李淮舟心口上方三寸处——那里是星轨命门的位置,也是南宫柔残影在玉璜幻象里反复抚摸的地方。星芒顺着剑尖渗入他的经脉,果然在命门处发现十二道缠绕的幽蓝丝线,每一道都刻着“剜星咒”的残页。
李淮舟的身体猛然绷紧,冷汗顺着额角滴落,却强撑着露出笑容:“别怕,就当是小时候你给我换药,疼一下就好。”昭宁咬住下唇,星陨剑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银蓝剑刃化作七道星芒,精准地斩断每一道幽蓝丝线。当最后一根丝线断裂时,洞外传来狼族特有的尖啸,想必是柳氏在星芒殿承受了反噬。
星劫天鉴的血色预言突然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金小字:“双星断轨,毒咒自毁;星主守心,帝星长明。”昭宁看着李淮舟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颤抖着抱住他,星芒披风自动裹住两人:“刚才在剑刃的幻象里,我看见柳氏的星核碎了…她偷走的狼族圣女印记,正在永夜之门后崩溃。”
李淮舟回抱住她,感受着熟悉的星芒温度,忽然发现她掌心的双星印记中央,不知何时多了个极小的麒麟纹——那是帝星之力与星主之力真正融合的标志。他想起南宫柔残影说的“各自守住心中的星轨”,原来真正的双星契约,不是互相捆绑,而是在各自的星路上,成为彼此最稳固的锚点。
“你看。”昭宁指着洞顶逐渐消散的星砂,那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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