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月光从云隙间漏下,照得禅房外的雪地泛着冷银。昭宁摸着掌心的星芒纹,忽然想起慧空说过的“先朝皇族星芒剑谱”——若星芒天命只应在嫡脉,那柳氏急于除掉她,是否因为怕真正的皇族血脉曝光,揭穿萧战庭的庶子身份?
杀手的尸身被拖去后山时,昭宁在他鞋底发现了冻硬的槐花——这是京城萧府后园特有的品种。看来柳氏的暗线,早已渗透进寺庙的每一处角落。她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忽然对春桃道:“备马,明日去城西当铺。”
“当铺?”春桃不解。
“二十章里,三叔送来的西域香粉,包装用的是‘宝昌号’的锦缎。”昭宁冷笑,“宝昌号明面上是当铺,实则是萧明庭的情报据点。杀手鞋底的槐花,正是从那里带来的。”
晨钟响过,昭宁换上小厮装束,袖中藏着改良的袖箭——箭头淬的不再是麻痹散,而是能让人吐露真话的“牵机引”。她知道,当柳氏以为“换嫡子”的秘密随杀手之死被掩埋时,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佛前长明灯忽明忽暗,昭宁望着香灰簌簌落下,忽然想起父亲信末的雪印——五指变四指,或许并非断指,而是在暗示“嫡庶之分”。星芒天命从来不是枷锁,而是劈开谎言的剑。当她推开禅房木门,雪地上的脚印通向京城方向,那里有柳氏的佛堂,有三叔的书房,还有藏在族谱深处,关于萧战庭身世的最后一块拼图。
这一夜,昭宁在族谱夹层里发现的襁褓图,与慧空血书里的“蛇毒”二字,在她脑海中渐渐重合。原来早在她出生前,柳氏便布下了局——用假嫡子稳住军权,用星芒天命控制舆论,用三房内斗削弱萧家根基。而她,作为星芒血的主人,既是这盘棋上最危险的棋子,也是唯一能掀翻棋盘的人。
雪地上,星刃忽然跑来,嘴里叼着半块带齿印的玉佩——正是杀手咬碎的毒囊所嵌之物。昭宁接过玉佩,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山”字——萧战山,她的祖父。原来杀手不仅是三叔的人,更是当年参与“换嫡”的老仆。
更深露重,昭宁坐在案前,用星芒血在信笺上画下北斗阵——这是给父亲的密信,若他真非嫡子,镇北军的兵符该何去何从?笔尖悬在“嫡子”二字上,她忽然笑了——星芒不认血统,只认掌心的光。当柳氏和三叔还在争夺“假嫡子”的权柄时,真正的杀招,早已藏在她改良的战甲图纸里,藏在雪地营暗卫的白衣上,藏在每一个被他们轻视的“星芒血”滴落之处。
窗外,启明星升起,昭宁望着掌心微亮的星芒,忽然明白慧空临终前那个“三”字的深意——不是三叔,而是“三变”:星芒可辨真伪,可藏玄机,可破万谋。当第一缕阳光扫过雪地,她起身整衣,袖中银针闪烁冷光——这一局,该她来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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