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趁机拽住母亲的手,掌心相贴的瞬间,星纹与软甲上的银鳞共振,竟在雪地上投出巨大的北斗虚影。暗卫们见状惊惶后退,其中一人脱口而出:“星陨凝!真的是萧战庭的双星印记——”话未说完,已被南宫柔封了穴道。
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照着母女俩相握的手。南宫柔指尖抚过昭宁掌心的星纹,泪落如冰:“当年你祖父战死前,曾将双星印记分传给萧战庭一脉。柳氏以为烧死了我,却不知……”她解开软甲,露出心口的朱砂痣,与昭宁掌心星纹一模一样,“阿宁,明日就是冬至,柳氏要在将军府祭天,她要的,是你和承煜的血。”
承煜?昭宁怔住——那是弟弟的名字,她从未听过。南宫柔刚要再说,山门前突然传来马蹄声,灯笼的红光映着雪墙,照出“柳”字旗的轮廓。周嬷嬷从柴房跑来,怀中抱着个襁褓,襁褓角绣着半截麒麟:“小姐,暗卫身上搜出的,还有这个……”
襁褓里的男婴正酣睡,脚底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与昭宁掌心星纹遥相呼应。南宫柔猛地攥紧她的手:“这是你弟弟承煜,柳氏要拿他的麒麟血,去开北疆密道——”话未说完,梆子声突然响起,寺里的小沙弥们惊呼着乱跑,柳氏的暗卫已翻过墙头,刀刃上的梅花纹在雪地里格外刺眼。
昭宁望着母亲染血的软甲,想起三年来每个朔望日的药香暗号,想起父亲战甲图里藏着的小人画,想起慧空师太密室里的《星陨录》。掌心的星纹此刻红得滴血,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原来所谓“克亲”,不过是柳氏怕她觉醒双星印记,怕她知道祖父战死的真相,怕她拿回本该属于萧战庭将军府的荣耀。
“周嬷嬷,带承煜去藏经阁!”她将弟弟塞进乳母怀里,反手握住母亲的银针,星芒顺着血脉涌遍全身,竟将银针烧得通红,“母亲,这次换我护着您。”南宫柔看着女儿眼中倒映的火光,忽然想起萧战庭出征前说的话:“若我战死,便让双星重聚,护我昭宁一世平安。”
雪地上,暗卫的梅花刀与北斗银针相撞,溅出的火星点燃了积年的松针。昭宁望着母亲鬓角的白发,忽然明白那些药香暗号里藏着的,从来不是简单的平安,而是一位母亲在绝境中为女儿铺就的星途——哪怕要踏过荆棘,哪怕要染血前行,也要让她在山寺的孤灯下,等到双星闪耀的那天。
晨钟响起时,柳氏的人马退了三里。昭宁蹲在古槐下,捡起被雪水浸透的当归包,纸条上的朱砂印已晕开,却仍能看清新添的字迹:“腊月廿三,将军府祭天,麒麟令在承煜脚底。”她摸着襁褓里弟弟的小脚,红痣温热如心跳,与自己掌心的星纹,共同在雪地上投下小小的、却坚定的光影。
雪又开始飘了,却不再似先前刺骨。昭宁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她又扮回了扫雪婆子,鬓角的霜花却成了真的。周嬷嬷说,母亲每扮一次扫雪婆子,就要拔十根白发,可她从未抱怨,只说:“阿宁的平安,比我的头发重要千倍万倍。”
药房里,那碗没来得及喝的三七汤还冒着热气。昭宁忽然想起汉子袖口的麒麟纹,想起他喊出的“双星印记”,想起慧空师太说过的“星陨凝可引动铁器”。她摸出母亲留下的银针,尾端的北斗纹在火光下闪烁,忽然明白,这药香暗语里藏着的,何止是平安,更是将军府未亡人的铁血与温柔——以药为剑,以血为引,在这孤灯山寺中,织就一张保护双星的天罗地网。
雪夜渐深,昭宁将当归包收进锦囊,指尖抚过金箔包裹的平安玉。星纹在掌心跳动,这次是带着暖意的金红。她知道,明日又会有新的香客进山,又会有柳氏的暗桩试探,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在某个树影里,母亲的目光从未离开,那些藏在药香里的暗语,那些用血泪写成的牵挂,终将化作照亮前路的星光,让这山寺孤灯,不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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