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长官误会了!”老乞丐连忙摆手,身子弯得更低,几乎要贴到地上,脸上卑微的笑容更盛,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死水,“就是…就是从小身子虚,路上又受了风寒…真不是传染病!长官您明察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似无意地,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放在破木凳脚边的、那个画着符文的空粥碗。
嗡…!
又是一股极其微弱、却更加凝练的波动,从碗沿的符文上荡开,如同投入水中的第二颗石子,瞬间融入了之前笼罩窝棚的场域之中!
**【信息遮蔽场域:强度提升!干扰效率:回升至41.5%…】** 烙印核心的提示信息一闪而过。
张城管眉头一皱,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协调,但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他狐疑地用手电筒在窝棚里又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那个红色的老旧电话机上。
“这破电话怎么回事?”李城管用撬棍指了指电话机,语气不善,“私拉乱接电线?不知道棚户区要整顿线路安全吗?”
“哎哟长官,这电话…早八百年就不通啦!”老乞丐一脸苦相,“就是个摆设,捡来的破烂,看着像个念想…您看这线头都烂了…”他指了指电话线断开的、裸露的铜丝线头。
张城管盯着那电话机,又看看床上抖得如同筛糠的徐涛,再看看眼前这个卑微到泥土里的老乞丐,脸上阴晴不定。根网次级节点传来的扫描信息似乎受到了某种干扰,变得模糊不清,无法准确锁定那个虚弱年轻人的异常。但那种隐约的、令人不安的“污染”感,却始终萦绕不散。
“妈的,两个穷鬼加一个痨病鬼…”张城管低声骂了一句,似乎觉得再纠缠下去也榨不出什么油水,还沾一身晦气。他挥了挥手里的警棍,像驱赶苍蝇:“赶紧把卫生费补齐!再让老子发现你们这儿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连人带棚子一起端了!走!”他最后阴冷地瞪了徐涛一眼,那眼神如同毒蛇的信子,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某种…被根网意志标记后的冰冷审视。
两个城管骂骂咧咧地转身,脚步声伴随着手电筒光柱的晃动,消失在门外沉沉的夜色里。那搭载次级节点的执法车引擎声轰鸣着远去。
窝棚的门歪斜地敞开着,灌入冰冷的夜风。
徐涛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瘫软在硬板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栗。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冰冷地贴在皮肤上。体内那点奇异核心的裂痕,在扫描压力消失后,灼痛感并未减弱,反而因为刚才的剧烈对抗和恐惧而隐隐抽搐。
老乞丐脸上的卑微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漠然。他佝偻着腰,慢慢走到门口,将被踹得变形的门板费力地拖回来,勉强合上,用一根捡来的木棍从里面抵住。
棚内恢复了昏暗,只有白炽灯泡在摇晃。
老乞丐走回炭炉边,拿起破搪瓷缸,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锅里已经凉透的粥。他浑浊的目光扫过徐涛惊魂未定的脸,又落在那台红色的电话机上,最后,停留在徐涛因为剧烈喘息而起伏的胸口,仿佛能透视到那灵魂深处布满裂痕的“芯子”。
“利息…收走了。”老乞丐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酷,“下次再来,收的…可就是本金了。”
他顿了顿,搅动粥锅的破缸子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你‘里面’那点破烂玩意儿,再捂不热,压不住根上的毒…”老乞丐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徐涛心头,“下次,连我这点糊弄鬼的把戏,也救不了你。”
徐涛躺在冰冷的板床上,身体因为恐惧和虚弱而微微颤抖。他闭上眼,灵魂深处那点奇异核心裂痕的灼痛,与门外根网爪牙残留的冰冷恶意,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纠缠。活下去的代价,才刚刚开始显露狰狞的獠牙。而那碗边缘画着暗红符文的空碗,在破木凳上,沉默地倒映着昏黄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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