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勒马回望,见魏延红目圆睁,铁枪映着月光,枪尖凝结着冰晶——那是地脉寒气入体的征兆。他忽然想起丞相临终前的叮嘱,伸手入怀取锦囊,却触到那瓶灯油——此刻瓶中星光大盛,竟透过锦缎渗出,在夜色中划出淡淡光痕,如诸葛亮当年在《出师表》上落下的泪痕。
“且看汝如何收场!”魏延狂笑道,挥枪刺来。枪风带起的气流掀开姜维衣襟,露出里面贴身收藏的七星灯图残片。千钧一发之际,姜维毅然打开瓶塞,灯油泼洒而出,竟在空中凝成北斗七星之形。每颗星子都化作诸葛亮的虚影,羽扇轻挥间,剑阁地脉灵核应声震动。
地下深处传来“咔嚓”轻响,仿若某扇尘封已久的门扉缓缓开启。众人但见诸葛亮虚影自星光中浮现,身后跟着四圣法相:天蓬持钉耙镇北,赤脚大仙托葫芦镇南,卷帘大将摇金铃镇东,沙僧立宝杖镇西。魏延军马竟如中定身咒,动弹不得,连战马都垂下头,前蹄刨地,似在忏悔。
“丞相显灵!”士卒们纷纷下跪,兵器落地声此起彼伏。魏延惊恐欲坠,铁枪“当啷”落地,却见枪尖所指之处,石缝中竟露出半截幡角,色泽如血,正是“运之幡角”残片。那幡角边缘刻着“乱”字,与五丈原的“命之幡角”形成对照,恰似天道的正反两面。
姜维趁机宣读遗命,声音穿过剑阁峡谷,惊起一群夜鸦。马岱自暗中杀出,手起刀落时,魏延眼中倒映着姜维掌心的“忍”字——原来这“忍”字,不是忍耐,而是“刃在心上”,是诸葛亮早已为他备好的劫数。
血溅三尺,染红叶间露珠。那露珠滚落在“运之幡角”上,竟化作一枚钥匙形状,插入幡角缝隙。远处,迁徙的铜雀台突然发出轰鸣,“劫之幡角”相应震动;石头城的城墙上,“缘之幡角”光芒大盛。四幡角虽未齐聚,却已在冥冥中产生感应。
是夜,五丈原上霜降三尺,七星灯台残址旁,忽然长出一株奇花。花茎如剑,花瓣呈北斗状,每片皆含露珠,露珠里映着诸葛亮的音容笑貌。沙僧立于花前,宝杖幡绳上的血书契约已化作金光,融入花海,每一朵金光中都写着“鞠躬尽瘁”四字。
微风拂过,传来隐约琴音,正是那曲未竟的《梁甫吟》。姜维辨出曲调,想起丞相曾在襄阳隆中抚琴,那时窗外有竹影摇曳,溪中有名为“卧龙”的锦鲤跃出水面。如今竹影不在,锦鲤亦逝,唯有这琴声,穿越生死,在星空中回荡。
远处,迁徙的三国城堡又开始缓缓移动。铜雀台的飞檐上,一只白鹤忽然开口,念出诸葛亮的《诫子书》;石头城的烽火台上,竟浮现出周瑜的虚影,正在吹奏《长河吟》。而五丈原下,“命之幡角”与幡绳残段已悄然结合,形成一个巨大的阵眼,等待着下一个有缘人——那个身背葫芦、腰悬木剑的童子,将在千年后的某个秋日,推开历史的大门。
姜维摸出琉璃瓶,瓶中星光已变得柔和,如丞相临终前的目光。他忽然明白,所谓“灵核返魂”,并非复活肉身,而是让那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如同星光般永远照亮人间。
晨雾渐散,五丈原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沙僧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北斗,宝杖上的骷髅串少了一颗——那是诸葛亮的英魂所化,从此与天河四圣共镇灵核。姜维望着丞相陨落的方向,想起昨夜梦中,丞相曾说:“伯约,你看那星灯,虽灭犹明。”
是的,星灯虽灭,精神永存。这乱世的黑夜或许漫长,但总有星光,会为后来者照亮前路。而那些迁徙的城堡,那些破碎的幡角,终将在某个宿命的时刻,重组成最璀璨的天道之旗,让人间重归安宁。
正是:“星灯灭处英魂在,幡角重聚天下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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