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闹天宫时,将军可曾想过,今日会为蜀汉镇守地脉?”诸葛亮轻抚宝杖幡绳,绳上还沾着他方才咳的血,已凝成暗红色的珠。沙僧望着杯中酒影,仿若看见流沙河的浪涛中,自己正抓着过往行人啃食:“吾曾见唐僧取经受劫,方知因果循环。今助丞相,亦是助天道循环。丞相可知,这迁徙的城堡,实则是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而幡角便是那关键的棋眼。”
诸葛亮轻笑:“亮曾推演八阵图,自谓能夺天地造化,今日方知,人力终有限,天命不可违。唯望后人能悟透幡角玄机,止息干戈。”言罢,剧烈咳嗽起来,沙僧忙以法力护住其心脉,却见丞相眼中泛起异彩:“伯约偷藏灯油之事,亮已知晓。那油染了北斗星光,或许正是他日‘灵核返魂’之契机……”
此时,斗牛宫中,天蓬望着人间画面,忽然对赤脚大仙道:“你说那诸葛亮,若知自己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还会这般鞠躬尽瘁么?”赤脚大仙合十:“或许正因知其为棋,才更要落好每一子。”天蓬沉默片刻,将净莲浸入玉净瓶底的黑水中,莲花竟缓缓绽开金色花蕊——那是他藏了千年的“因果之莲”,此刻终于愿意为凡人绽放。
第四节:夜烛摇红 五丈原星落玉台空
秋夜深沉,银河像一条碎钻铺就的河流,从五丈原头顶倾泻而过。诸葛亮命姜维取来瑶琴,那是黄月英用南阳古桐木所制,琴身刻着“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八字,弦上还缠着夫人亲手织的五彩丝绦,虽历经战火,仍色泽如新。
指尖抚过琴弦,竟弹出《梁甫吟》之调,声调苍凉如孤雁哀鸣,又似老龙夜吟。姜维跪坐一旁,看见丞相指尖起了薄茧,那是常年握笔写《出师表》、执剑布八阵图所致。琴弦震颤间,有细小的星光渗入,在断口处凝成露珠,每颗露珠里都映着诸葛亮的半生——隆中对时的羽扇纶巾,赤壁火攻时的借风祭天,七擒孟获时的攻心为上。
“伯约,”诸葛亮示意姜维靠近,以断弦蘸取露珠,在其掌心写下“忍”字,露珠渗入皮肤,竟化作青色胎记般的纹路,“魏延脑后有反骨,吾去后必反。然汝需记住,杀之易,安之难。待其反时,可取吾锦囊,依计而行。”
姜维含泪应下,忽觉掌心字迹发烫,抬头时,见丞相眼中倒映着银河,亿万星辰在瞳孔里流转,恍若整个宇宙都被纳入其中。他想起丞相曾说“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此刻方知,那双眼睛早已看过凡人难以想象的天道轨迹。
子时将至,诸葛亮命人扶起,望向陇右方向。沙僧不知何时已立于帐外,宝杖插在地上,杖头幡绳随风轻摆,竟与五丈原下的“命之幡角”遥相呼应。幡角埋在地下三丈深处,呈扇形,边缘刻着蝌蚪文,每一道纹路都对应着诸葛亮的一次呼吸。
“将军可闻,”丞相忽然轻笑,声音比月光更轻,“当年管仲临终,曾言易牙、竖刁不可用;今亮亦有遗言,望将军记取——”
话音未落,北斗方向突现流星,如赤练划过夜空,尾部拖着三丈长的彗尾,正坠于五丈原西南方。那流星竟不是寻常火色,而是青中带紫,恰似诸葛亮初出茅庐时所穿的青缎道袍颜色。
诸葛亮猛然抓住沙僧手腕,指尖在其掌心快速画符——那是失传已久的“星轨符”,可将临终前的预言刻入星辰轨迹。“亮去后,望将军护持幡角,直至四圣归位。若见一童子身背葫芦,腰悬木剑,切记……”话未说完,喉间涌上腥甜,咸涩的血沫堵住喉咙,再也无法出声。
沙僧含泪点头,忽觉手中多了一物,却是诸葛亮所佩卧龙玉佩。玉佩本是南阳隐士所赠,正面刻着卧龙吞月图,背面刻着“未完之幡”四字,此刻“未”字竟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藏着的发丝——那是黄月英的白发,与诸葛亮的黑发缠绕在一起。
帐内众将已哭声一片。杨仪忙着整理遗表,竹简在他手中簌簌发抖,每一片都写满了“北定中原”的执念;费祎低头擦拭孔明灯,灯面上“克复汉室”的墨字被泪水晕开;唯有魏延在帐外徘徊,手按剑柄,目光不时投向高台残灯,又瞥向姜维腰间的锦囊。
三更鼓响,五丈原上忽起大雾,雾气中隐约有龙吟之声。那龙吟并非来自人间,而是来自幡角深处,像是盘古幡在呼唤四散的角片。沙僧拔起宝杖,杖身光芒大盛,竟将诸葛亮遗体托起,缓缓升至帐顶。但见丞相道袍无风自动,化作片片白云,肉身则如流光般没入宝杖幡绳——那幡绳本是沙僧的因果,此刻却成了诸葛亮的归处。
与此同时,五丈原地下传来隆隆轻响,“命之幡角”悄然转动,与幡绳残段共鸣。姜维感觉到脚下震动,低头看见自己掌心的“忍”字竟在发光,与远处魏延的铁枪尖遥相呼应——那枪尖上的黑色晶体,此刻已渗入他的血脉,种下反叛的种子。
按丞相遗命,全军秘不发丧,缓缓向汉中撤退。行至剑阁时,忽闻身后马蹄声疾,如暴雨骤至。魏延果然率部杀来,旗下“魏”字大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旗角上绣着的蛇形图腾吞吐信子,正是陇右地脉黑气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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