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你可知罪?”诸葛亮忽然抬眼望向魏延,目光如冰锥刺骨。魏延本就惊魂未定,此刻被这目光一扫,只觉如坠冰窟,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铁枪“当啷”落地,惊起的尘埃中,竟有几片黑色晶体碎末粘在枪尖,映出他昨夜在帐外偷听的倒影——那时他正琢磨着“若丞相故去,军权当落谁手”。
“末将见魏军异动,心急如焚,”魏延声音发颤,额头磕在青石板上,“不想误触灯阵……”话未说完,帐外忽报:“魏军已退!乃疑兵之计!”诸葛亮闭目长叹,右手轻轻挥了挥,示意其退下。魏延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退至帐外,却在转身时瞥见姜维袖中露出的琉璃瓶口——那抹熟悉的琥珀色,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诸葛亮转对沙僧道:“将军速上天庭,亮命数已尽,唯望契约早成。”沙僧点头,宝杖化作流光载其升空,瞬间消失于北斗方向。此时月过中天,五丈原上的秋虫突然集体噤声,唯有远处渭水轰鸣,似在为将星送行。诸葛亮抚过七星灯图,指尖停在“寿”字裂痕处,忽对姜维笑道:“伯约可曾闻‘死诸葛能走生仲达’?吾虽不能续命,却可留计退敌。”
姜维尚未答话,却见丞相咳出黑血,血染道袍。那血迹竟在道袍上晕开,形如五丈原地形图,渭河如带,祁山似眉,中央主灯位置正是丞相此刻所坐之处。杨仪忙递上锦帕,却被诸葛亮推开:“不必了。”他望向陇右方向,目光穿过重重夜色,似能看见地脉锁正在缓缓收紧,“伯约,你可知道,为何迁徙的城堡能在乱世中存续?”
姜维摇头,喉间哽塞难言。诸葛亮轻笑,指节叩了叩案几上的《太乙数统宗》:“因每座城堡都是盘古幡的一角所化。曹操的铜雀台镇着‘劫之幡角’,孙权的石头城藏着‘缘之幡角’,吾五丈原下埋着‘命之幡角’……”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却伸手按住姜维肩膀,“你偷藏的灯油,切记慎用。那油染了北斗星光,可通阴阳,亦可……”
话未说完,帐外突然传来战马长嘶。魏延的坐骑因连日征战,早已疲惫不堪,竟在辕门前失蹄,将主人掀翻在地。魏延向前扑倒时,铁枪横扫,正撞翻高台边缘的“天权”灯鼎。但听“轰”的一声,灯鼎坠地,火星四溅,中央主灯再度摇曳欲灭——这次,灯芯上竟浮现出诸葛亮的倒影,正随着灯火明灭而忽隐忽现。
“丞相!”姜维扑向高台,却被沙僧突然出现的虚影拦住。不知何时返回的沙僧手持宝杖,杖头幡绳垂落,如老人的白发:“莫要徒劳,此乃天数。”他望向魏延,眼中并无怒意,只有悲悯,“当年在流沙河,吾曾吞噬九位取经人,那骷髅串便是他们的遗骨。每具头骨都曾质问吾‘何为天道’,今见汝等凡人挣扎,方知天道最是无情。”
诸葛亮抬手制止姜维,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玉简上刻着“八阵图残卷”五字:“文长,你既对军权好奇,便替吾送这玉简去剑阁。”魏延一愣,下意识接过玉简,却觉玉简表面刻着的八卦图突然发烫,在掌心烙下青色印记。他正要开口,却见诸葛亮已闭上双眼,似是耗尽最后一丝气力。
是夜,五丈原的霜比往日更重。姜维守在丞相榻前,听见帐外传来沙僧的低语:“地脉锁只能镇住灵核百日,百日之后,若四圣契约未成,陇右必生大难。”他摸出袖中的灯油瓶,星光透过琉璃,在掌心绘出北斗形状,忽然想起丞相未说完的话——“亦可”之后,究竟是“续命”还是“招魂”?
远处,迁徙的铜雀台传来隐约乐声,那是曹操生前最爱听的《短歌行》。石头城方向,烽火台明灭不定,似在诉说东吴的兴衰。而五丈原下,“命之幡角”随着地脉跳动,与沙僧宝杖上的幡绳残段遥相呼应,等待着下一个能解开幡角之谜的人。姜维吹灭烛火,帐中陷入黑暗,唯有琉璃瓶中的星光不灭,如丞相未竟的志向,在乱世长夜里独明。
第三节:天阙论幡 南天门四圣议尘缘
沙僧驾宝杖穿越层层云气,南天门的鎏金匾额在晨曦中闪烁。守门的增长天王见杖头幡绳残段,急忙率领天兵天将稽首行礼,腰间佩剑却下意识握紧——那幡绳虽已残破,却仍有盘古大神的威压残留,令诸神不敢小觑。
行至斗牛宫前,正遇天蓬元帅斜倚玉树,手中玉净瓶里的净莲开得正盛,花瓣上露珠滚落在他指间,化作一只只小金鱼游走。“卷帘老弟,许久不见。”天蓬挑眉笑道,目光落在宝杖的裂纹上,“你这宝杖怎的比上回见时更破了?莫不是在流沙河又和哪路妖怪打了一架?”
天蓬身后,赤脚大仙正盘腿坐在石阶上,足底老茧清晰可见,掌心托着一枚水晶球,球中陇右灵核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善哉善哉,”大仙轻拂衣袖,水晶球中浮现出五丈原的景象,诸葛亮的虚影正在帐中咳血,“灵核裂痕已入丙位,若不及时护持,酉时三刻必生地火倒灌,陇右百姓将化为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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