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内门核心区域。
苏清雪的身影,如一抹清冷的月光,落在了陆长生的小院门口。她一袭玄天宗特有的素色长袍,气质清冷,容颜绝美,却不带一丝烟火气。然而,此刻她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眸中,却难得地浮现出几分探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小院内,陆长生正坐在石桌旁,慢悠悠地啃着一枚色泽诱人的赤红色丹药。那丹药散发着浓郁的药香,一看便知品阶不凡,但在他手里,却像是在啃一枚苹果,动作随意而自然。王大锤则在不远处,正对着一棵灵果树发呆,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陆师兄,别来无恙。”苏清雪的声音清冷如泉,但语气中却少了几分初见时的疏离。
陆长生嚼着丹药,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无恙无恙,苏仙子不请自来,想必是有什么好事儿吧?”他这话带着几分调侃,全然没有面对玄天宗天之骄女的敬畏。
苏清雪微微蹙眉,似乎不太习惯他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交流方式,但她很快调整过来:“陆师兄丹武双绝,名震东域,清雪此番前来,确有要事相商。”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陆长生手中的“苹果丹”,又看了看他那随意散漫的姿态,心中暗叹,此人当真与众不同。
“哦?要事?”陆长生终于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难不成苏仙子是想向我讨教炼丹之术?或者……是想买我的丹药?”他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手中只剩一半的丹药,“这可是刚出炉的九转金丹,寻常人想买都买不着。”
苏清雪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她当然知道九转金丹是何等珍贵,那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无上圣药,结果在陆长生嘴里,成了随手啃的“苹果”。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陆师兄说笑了。清雪对仙武帝尊,以及那片古老遗迹的来历,甚是好奇。玄天宗虽有部分记载,但都残缺不全,语焉不详。听闻青云宗藏书阁历史悠久,或许能寻到更多线索。”
听到“仙武帝尊”和“古老遗迹”,陆长生啃丹药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手中的断裂权杖,就是在遗迹中所得,而他体内那缕真火,似乎也与这位帝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苏清雪的来意,倒是与他的目标不谋而合。
“行吧,既然苏仙子有此雅兴,陆某自然奉陪。”陆长生拍了拍手上的丹药残渣,站起身来,“不过,藏书阁里那些古籍可不是什么丹方秘籍,枯燥得很。苏仙子确定要去?”
“清雪自当有此耐心。”苏清雪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被清冷掩盖。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陆长生又随手递给王大锤几枚“糖豆”,嘱咐他留在院子里好好修炼,然后便和苏清雪一同前往青云宗的古老藏书阁。
青云宗的藏书阁,位于宗门最深处的一座独立山峰上。与外界的喧嚣不同,这里被一股古老而肃穆的气息笼罩。斑驳的青石板路,蜿蜒而上,两旁古树参天,枝繁叶茂,仿佛能遮蔽住世间所有的喧嚣。藏书阁本身是一座高达九层的古朴建筑,通体由巨型石块垒砌而成,墙壁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青苔爬满了缝隙,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木香和书卷气。
守阁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袍,常年伏案,身形有些佝偻,仿佛与这藏书阁融为一体。老者微闭着双眼,靠坐在高大的书架旁,似乎在打盹。
“王长老。”苏清雪恭敬地行了一礼。
老者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扫过两人,当看到苏清雪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他自然知道这位玄天宗的年轻翘楚。当目光落在陆长生身上时,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竟也多了一丝探究。毕竟,宗门这位“横空出世”的妖孽,已经成了他这老朽生活中的唯一谈资。
“嗯,是清雪丫头啊……这位是……”老者慢悠悠地开口。
“内门弟子陆长生,见过王长老。”陆长生随口应了一句,目光已经投向了那些高耸入云的书架。
“哦……是你。”王长老捋了捋稀疏的胡须,点了点头,“藏书阁规矩,非宗门核心弟子不得入内。你……嗯,既然宗主已特许,便随她去吧。记住,手勿沾灰,足勿踏空,更不许损坏典籍。”他最后一句,显然是冲着陆长生说的。
陆长生咧嘴一笑:“王长老放心,我最爱惜这些老宝贝了。”
步入藏书阁内部,陆长生才真正感受到了何为“浩如烟海”。无数个巨大的书架高耸入顶,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古籍、卷轴、玉简,有些甚至已经泛黄破损,散发着历史的沉重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纸张的清香,伴随着灵气波动,显示这些书籍并非凡物。
“九千年前的记载,多半在第五层以上。”苏清雪轻声提醒,她已迅速进入状态,开始在第一层寻找索引。
陆长生则没有苏清雪那么按部就班。他闭上眼,体内真火微微一颤,那激活的“天命天才”命格瞬间展开,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他没有去“看”书籍,而是去“感知”那些古老文本中蕴含的岁月痕迹和灵气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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