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笛忍笑一挥衣袖,玉案上霎时浮现金光流转的琼浆玉液。
蟠桃沁香缭绕间,仙露凝成珠帘垂落案边,每一滴都映着殿内明珠的光晕....
他执起玉壶斟酒时,抬眸似笑非笑,赤金色的瞳孔里漾着促狭的光:
"这一拳打得,可是把本座攒的威严都打散了......现在火气可消了?!"
他指尖轻叩案面:
"可愿与本座好好说道说道,我那不省心的小狐狸究竟如何招惹了你这尊洪荒大能?!"
女娲眸光微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云纹,那绣着山河社稷图的衣料竟被她揉出了褶皱。
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殿外掠过的仙鹤:
"......他们都退下了?"
瞧着女娲这副与平日威严形象截然不同的模样。
江笛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震得案上玉盏叮当作响:
"气性赛过东海浪头,这会儿倒晓得害臊了?!"
"谁害臊了!"
女娲耳尖倏地染上绯色,一把抢过江笛手中的酒杯仰头灌下,琼浆顺着唇角滑落颈线。
"还不是你那小狐狸......"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委屈,握着酒杯的指节都泛了白。
江笛好奇地凑近,赤金色的眸子里燃起八卦的火焰,生怕错过半个字。
"她怎么你了?!"
女娲咬了咬朱唇,终化作一声含怨的轻哼:
"游历归来那日,你我争执时说的那些.....如今倒叫只小狐狸来臊我!!"
江笛执杯的手一抖,琥珀色的酒液溅在衣袍上。
本想吃个瓜,没想到瓜皮落地,正中靶心!
小丑竟是我自己!
"这...都是误会。"
他干笑着去擦酒渍,"那丫头定是醉酒胡吣,当不得真......"
女娲越说越气:"哼,祖巫大人一言不合就赶我出殿,如今我倒是腆着脸来!"
她转身就要化虹而去,"我看还是回我那道场闭关万载吧!"
江笛连忙起身,伸手拽住她的披帛,"你说怎般便怎般......"
女娲耳根红霞已蔓延至颈侧,终是泄了气般坐回来,懊恼低语:
"我想......想撸狐狸解气!"
这句话说得极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江笛眼底笑意霎时燎原,忙不迭应下:
"好好好!即刻将那丫头召来赔罪!"
他忽然凑近女娲身旁,压低声音道:
"顺便......帮我个忙呗..."
女娲轻哼一声,却未再拒,只默然盯着杯中晃动的琼浆。
她耳尖那抹绯色,悄然灼成了天边的火烧云。
这副别扭的模样,与平日里的女娲娘娘判若两人。
"就这么说定了!"
江笛突然打了个响指,空间法则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正在族地中央广场指挥庆典布置的白洛泱突然感觉后颈一凉。
她猛地回头,只见空间如同水面般扭曲起来——
"啊呀!"
一声惊叫响彻太虚殿,她已经四脚朝天地摔在殿内,手中庆典图纸散落在地。
她晕头转向地爬起来,却发现江笛的身影正在缓缓消散,只有余音在殿内回荡:
"女娲妹子,玩得开心哈,给她留口气,能办事就行......"
白洛泱浑身绒毛炸开,九条尾巴瞬间绷直。
她缓缓抬头,正对上女娲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目光让她想起小时候见过的,盯着兔子的苍鹰。
"女娲娘娘,好巧哈......"
白洛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腿悄悄往后挪,"今日天气真好,我好像还有庆典事务......"
她转身就要施展遁术,却发现浑身被造化之力禁锢,连尾巴尖都动弹不得。
"是挺巧的。"
女娲指尖泛起青光,一指点在白洛泱眉心。
造化之力流转间,白洛泱的身形开始肉眼可见地缩小。
"娘娘饶命!"
白洛泱惊呼一声,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幼狐。
九条尾巴可怜兮兮地耷拉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泪汪汪的。
女娲弯腰抱起这团毛球,修长的手指抚过她颤抖的皮毛。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触感,女娲嘴角浮现一抹与江笛如出一辙的狡黠笑意。
"还是变回本体才乖。"
女娲捏了捏那对粉嫩的耳朵,"比你家祖巫可爱多了。"
白洛泱急忙用两只前爪作揖:
"娘娘明鉴!小狐真是胡言乱语!您和尊上就......"
"本宫要在这里小住。"
女娲抱着白洛泱向后殿走去,裙摆如水般流过玉阶,"对这宫殿布局倒是不甚熟悉。"
白洛泱眼珠一转,立刻谄媚道:
"娘娘问我准没错!这太虚殿每块砖我都...摸过!"
她的小爪子急切地指向各处,"这是主殿,后面是寝宫,左边是......"
与此同时,江笛嘴里叼着一根灵草,优哉游哉地晃着步子走出神殿,往族地南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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