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云上邪一袭月白长裙,真丝面料在日光下流动着水样的光泽,领口袖口缀着细密的银色暗纹,行动间如水波微漾。她容颜清丽绝伦,气质卓然如空谷幽兰,此刻却微微蹙着眉,一只素手紧紧挽着秦川的手臂,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大小姐。”云蟠脸上堆起笑容,微微颔首,那笑容如同精心描绘的面具,浮在表皮,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刻骨的审视。
他目光转向秦川,毫不掩饰地在他那身廉价的衣着上逡巡了一圈,嘴角那点虚假的笑意瞬间凝固、加深,淬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讥诮。
“这位……想必就是新任的华南大区监察使,秦川,秦道友了?”云蟠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刻意拖长的、金属刮擦般的腔调,“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云蟠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反复刮擦着秦川身上那件T恤,衡量与评估最终化为赤裸裸的轻蔑。
薄削的嘴角扯开一个更大的、淬满冰渣的弧度。
“秦监察使这身行头……”他拖长了调子,尾音带着令人不适的黏腻感,“倒是……返璞归真,颇有上古修士遗风。想来也是,两广习惯穿拖鞋,日常事务清闲,也用不着什么排场?”
他往前踱了一小步,锃亮的皮鞋踩在滚烫的柏油路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逼近。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牢牢锁住秦川,嘴角的讥讽几乎要溢出来。
“只是……”云蟠的声音陡然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故作神秘的尖锐,“云某不才,在圈子里也算略有薄面,消息还算灵通。华南监察使的位子,虽说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却也绝非阿猫阿狗能轻易坐稳。不知秦监察使这‘稳’字,靠的是实打实的真本事呢……”他再次刻意停顿,目光极具侮辱性地、极其缓慢地扫过云上邪那张冰封般的俏脸,最后落回秦川身上,一字一顿,清晰得如同冰珠砸落玉盘,“……还是别的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依仗?比如,攀上了谁家的高枝?”
“上不得台面的依仗”、“攀高枝”——这露骨的羞辱,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捅向秦川。
话音落下的瞬间,云上邪挽着秦川的手臂骤然收紧!指尖深深陷入他臂弯的肌肉,指节因巨大的力道绷得惨白。
她霍然抬头,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此刻燃起冰冷的火焰,直射云蟠,周身空气因她骤然爆发的灵力而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扭曲的热浪在她身周形成一圈无形的涟漪。
热浪、蝉鸣、塑料碎裂的声响、无声的杀气与冰冷的怒火……所有的声音和情绪,都在这一刻凝固,聚焦在云蟠那张刻薄带笑的脸上。
秦川却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轻轻笑了出来。
那笑容突兀而平静,像被云蟠恶毒话语激起的涟漪,却奇异地不带半分怒意或窘迫。他甚至微微侧过身,正面迎向云蟠那双阴鸷审视的眼睛,嘴角的弧度温和随意。
“云长老,”秦川的声音不高,带着点午后的慵懒,却清晰地切开了凝滞的空气,“华南事务谈不上清闲,倒也算不上棘手。至于这监察使的位置坐得稳不稳……”他顿了顿,目光平和地扫过云蟠,“靠的是该靠的东西,不劳长老费心。”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那份从容却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云蟠刻意营造的压迫感轻巧地卸去。
“你!”云蟠脸上的假笑瞬间冻结、龟裂,眼中阴鸷之色暴涨,周身气息隐隐鼓荡。他显然没料到秦川如此油盐不进,轻飘飘就化解了他的刁难,这让他精心准备的羞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反噬得自己胸口发闷。
“够了,云蟠长老!”清冷如冰玉相击的声音骤然响起,瞬间压过了云蟠即将爆发的怒意。
云上邪踏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秦川挡在了身后半个身位。她身姿挺拔如雪中寒竹,周身那股因愤怒而激荡的灵力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愈发凝实、磅礴,如同无形的海啸,排山倒海般朝着云蟠当头压下!
空气中弥漫的灼热瞬间被一股凛冽的寒意取代,云蟠身上那件笔挺的高定西装,竟在无声无息间,从肩头到袖口,悄然蔓延开几道细微却清晰的冰裂纹路!
她那双蕴含星璇的眸子,闪烁九天寒星,直直刺入云蟠眼底深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清晰地回荡在热浪翻滚的午后:“秦川是我的道侣!是我亲自选定,共证大道之人!他的实力,他的地位,轮不到你来置喙!”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棱,砸得云蟠脸色铁青,喉头滚动了一下,竟一时被云上邪不留情的斥责逼得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摩挲玉扳指的手指僵住了,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云上邪的目光锐利如剑,寸步不让:“家族派你出来,是接引,不是让你在这里倚老卖老,丢人现眼!若你再敢对我道侣有半分不敬……”她顿了顿,声音里的寒意几乎能将空气冻结,“休怪我云上邪不顾同族之谊,请你‘指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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