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破虏拿起一本手抄《论语》,纸页泛黄却工整,墨香中混着淡淡的草药味——这是用梁山泊特产的艾草熏制防蛀。他忽然注意到,每个孩子的袖口都绣着不同的图案:麦穗、鱼、书本、刀剑,显然是按各自所长分类。
"耕者有其田,读者有书读。"林冲指着墙上的木刻,"我们不抢读书人,只请他们来教孩子。去年有个落第举子来,说这里的学堂比他见过的县学还要好。"
行至"仁济堂",药香扑鼻。三进院落里,前堂问诊,后堂制药,侧院种着各种草药。赵破虏看见一位军士正在给百姓包扎伤口,衣甲下露出的左臂,竟有一道箭伤疤痕。
"梁山规矩,医官先治百姓,再治军士。"林冲掀开草药架上的布帘,里面整齐码着陶罐,贴着"金创散风寒散"的标签,"去年冬日,我们用船队从海外换来药材,救活了三千染疫的百姓。"
赵破虏的手碰到药柜,忽然想起自己军中的军医,只会给将领治伤,普通士兵伤口化脓便直接截肢。他望着正在给老妇人喂药的小护士,梳着利落的双髻,腰间挂着刻有"护"字的木牌,突然喉咙发紧。
五、心旗易帜
是夜,赵破虏独自在客房踱步。窗外传来更夫打梆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声音浑厚有力,显然是受过训练的士卒。他推开窗,见街角处有两人提着灯笼巡逻,腰间佩刀却未出鞘,脚步轻缓,生怕惊醒百姓。
"将军可是睡不着?"林冲的声音从廊下传来,手里端着一碗热粥,"这是山下新磨的麦仁粥,尝尝。"
接过碗时,赵破虏触到林冲掌心的老茧。这位曾经的东京贵胄,如今的"贼寇头领",手掌比普通农夫还要粗糙。他低头喝粥,麦香浓郁,混着一丝甜味——是加了蜂蜜。
"将军可知,我为何留你三日?"林冲靠着廊柱,望着天上星子,"不是劝降,是让你看看,所谓'贼寇'治下,百姓是否真的生不如死。"
赵破虏放下碗,突然跪下:"某虽愚钝,却非瞎子。在济州时,我见百姓见官军如见鬼魅,而在此处,百姓见你如见父母。"他抬头,眼中有泪光,"某曾以为,忠君便是守土保民,却不想,这天下最大的贼,竟是坐在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
林冲慌忙扶起他:"将军言重了。当今之势,赵构偏安,金人压境,唯有聚天下忠良,方能保百姓周全。楚国新立,广纳贤才,将军若愿...?"
"某愿追随!"赵破虏突然拔剑,在廊柱上刻下"破虏"二字,"昔日为宋将,破的是贼寇之名;今日为楚将,破的是昏君之腐!"
夜风掠过梁山泊,传来隐隐的渔歌。赵破虏望着林冲,忽然发现这位"贼寇"的眼中,有比星光更亮的东西——那是他在汴京官场从未见过的,对百姓真正的关切与担当。
三日后,当赵破虏的三万宋军接到"解甲归田,愿留者入楚军"的命令时,他们看见自家将军与林冲并辔而行,腰间佩刀换了楚地的玄铁剑,鞍前挂着一本《惠民策》,封面上"老有所依,小有所养"八字,正是林冲的手书。
从此,江湖上少了个追剿贼寇的威武将军,楚军中多了位善治水患的"平野将军"。每当赵破虏巡视农田,看见孩童在新修的水渠旁追逐蜻蜓,老人在"普惠堂"前晒着太阳听书,便会想起那个改变他一生的暮春,想起林冲带他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那里没有官与贼的界限,只有百姓眼中实实在在的烟火与希望。
而在更远的江南,当赵构接到"赵破虏叛逃,三万禁军并入梁山"的军报时,正在欣赏波斯商人进献的夜光琉璃盏。他随手将奏折丢入炭盆,火星噼啪间,"老有所依"四个字在灰烬中若隐若现,却终究被更耀眼的琉璃光芒掩盖。
唯有梁山泊的月光,依旧照着新垦的良田,照着"劝学斋"里新刻的《孟子》,照着赵破虏新写的治河方案——在这个被史书称为"乱世"的时代,总有些人,用行动在百姓心中刻下比王朝更长久的碑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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