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攥紧腰间的魂匣,匣中木簪的震颤几乎要刺破布料。
她望着林婉儿逐渐发亮的金纹,突然想起前世刑场上,小姑娘被砍头前最后一句话:"阿姐,我好像听见凤凰叫了。"
此刻,地宫里真的响起了清越的凤鸣。
林婉儿的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额间金纹像被热油浇过的金箔,刺得沈璃眼睛发酸。
小姑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腕间与沈璃相扣的令牌突然发烫,两人相握的手背上同时腾起金红相间的纹路,顺着血管往手臂攀爬。
"阿姐......"林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冷汗顺着下巴砸在地上,"有个声音在说......说我该坐龙椅......"她的瞳孔突然涣散,眼尾金纹却亮得刺眼,"可我阿娘说过,凰族是给王朝输血的烛,不是坐龙椅的人......"
沈璃的指尖在发抖。
前世林婉儿被处斩时,也是这样涣散的眼神,血珠顺着脖颈滚进衣领,像极了此刻腕间蔓延的金纹。
她咬着牙将林婉儿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能清晰触到小姑娘剧烈的心跳——快得像擂鼓,几乎要震碎肋骨。"别怕,"她凑近林婉儿耳畔,声音比地宫的风还冷,"我在,你阿娘的木簪也在。"她扯出腰间的魂匣,木簪的震颤透过布料扎进掌心,"它在应你。"
话音未落,两人相握的手突然爆出刺目金光。
沈璃眼前闪过碎片般的记忆:漫天火烧云下,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娃蹲在青石板上画凤凰;雪夜破庙中,一位妇人用冻得通红的手指在砖上刻凤纹,怀里的小女娃攥着半块冷馍往她嘴里塞;刑场上,染血的木簪从林婉儿怀里滚落,簪头的"凤栖梧"正好磕在沈璃脚边......
"双凰共鸣。"谢无尘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
他的乌鞘剑已完全出鞘,剑尖却没有指向任何威胁,反而虚虚护在两人身侧。
这位前太子近臣的眉峰拧成刀刻的痕,"我在东宫典籍里见过记载——双凰同脉,共鸣时可引动天地气数。"他蹲下身,剑脊轻轻碰了碰林婉儿发烫的额头,"但典籍没说,共鸣会痛成这样。"
林婉儿突然剧烈抽搐。
她的金纹从额头爬满脖颈,连后颈都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凤形,整个人像被塞进了熔炉。
沈璃感觉有滚烫的力量顺着相握的手涌进自己体内,那是比前世被断指时更清晰的灼烧,却带着奇异的亲切感——像是回到母亲怀里,闻见她常用的沉水香。
"够了!"沈璃低喝一声,另一只手掐住林婉儿后颈的凤纹。
那处皮肤烫得惊人,却在她的触碰下逐渐平复。
金纹的光流突然汇聚成一道柱,直冲地宫穹顶。
三人抬头时,光柱中央凝出一道金色光影——是位身着凤袍的女子,发髻上的九凤金钗在光中流转,眼尾的金纹与林婉儿如出一辙。
"百年了。"女子的声音像山涧清泉,带着岁月沉淀的温厚,"我等了百年,终于等到双凰归位。"她的目光扫过沈璃,又落在林婉儿身上,眼底泛起水光,"当年我被迫血祭龙脉时,小女儿才三岁。
她被奶娘抱出地宫时,怀里还揣着半块刻凤的青砖......"
沈璃的呼吸骤然一滞。
前世被官兵砸碎的妆匣底层,那块压得变形的青砖突然浮现在眼前。
她松开林婉儿的手,颤抖着摸向腰间——魂匣里的木簪此刻不再震颤,而是静静贴着匣壁,像是在向光影行礼。
"您是......"林婉儿的声音哑得厉害,却挣扎着跪直身子,"阿娘说过,凰族最后一位女帝葬在凤凰台。"
"是我。"女帝残魂抬手,指尖掠过林婉儿额间金纹,"你阿娘是我曾外孙女,那块青砖是我亲手刻的。"她转向沈璃,"而你,是我大房嫡脉的最后血脉。
当年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为保皇位,竟说凰族是邪神,要斩草除根......"她的语气突然冷下来,"他不知道,断了凰血,龙脉撑不过二十年。"
沈璃攥紧拳,指甲几乎要穿透掌心。
前世沈家被构陷"通敌"时,太子府的暗卫曾往她茶里下过慢性毒药,症状与龙脉枯竭的记载如出一辙。
原来从那时起,他们就在加速凰族血脉的消亡。
"你们的使命不是血祭。"女帝残魂指向地宫深处,那里的黑暗像被撕开一道口子,隐约能看见石阶尽头的石壁泛着青铜的冷光,"真正的答案在最深处。
我用残魂守了百年的秘密——凰族不是龙脉的祭品,而是它的引路人。"她的光影开始变淡,金钗上的凤凰却愈发清晰,"去罢,别像我当年那样,被皇权迷了眼。"
林婉儿突然抓住沈璃的衣袖。
小姑娘的金纹已经褪去,只余眼尾淡淡的印记,却比任何时候都亮:"阿姐,我信你。"她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尘土,"阿娘说过,凰族的骨头是金的,就算碎了,也能再拼成更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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